(阴阳师同人)千山月(阴阳师狗崽篇)——黑薄荷
时间:2022-02-11 17:59:10

  什么反水术士?
  “那你们这是要逃走吗?”英彦更加奇怪,这个术士很厉害吗?
  青森怎么敢随便把人族术士叫过来。
  “我要把晒好的药材都安置好,他来了就来不及了。”羊妖说着竞呜呜哭起来,用右边的羊蹄子擦着留到颊边的泪珠,边擦边小跑着去后山了。
  英彦一路躲避着四处乱走的大小妖们,走到了青森的住处。
  这是一件简陋又杂乱的小院,很难想象这两个词竟然能够在一间院子中并存,他走过一堆的待修理的铁制农具,看到青森正在一个巨大的双层鸽笼处忙活着。
  “这是这里的信鸽?”
  英彦走进,透过木制的格子看向鸽笼中正乖巧的伸着腿由青森绑一个纸卷信件的白鸽子,只觉得好久没见过这种简单未开化未成精的动物了,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从前的简单生活。
  他不禁有些赞叹:“这鸽子好乖,你喂它吃米吗?”
  青森耷拉着眼皮,将纸卷绑在鸽腿上,但是纸卷太小又太光滑,几次都逃开了绑紧的绳圈。他只得另换一根绳子绑。
  英彦对此有些担心:“你手上小心些,莫伤了这鸽子。”
  “伤了就得赔,不赔就追杀他到天涯海角。”鸽子利索的答道,尖尖的喙一张便是一口浓浓的关西腔,紧接着就是爷爷奶奶的骂人话,活像一架小型的脏话连发弩车。
  大意了。
  英彦感觉眼前黑了黑,出自新晋山神的责任心让他将事情询问到底:“那个术士是什么来头,你见过他吗?放人族进山不合规矩吧。”
  青森将滑来滑去的纸卷展开,上面仔细的描了那个符阵的图形:“但是这是人族的符阵,必须找人族的术士看,他可以将推测写在纸上发回来。”
  他低头将纸张重新搓成卷,找绳去绑纸卷,不料信鸽伸爪将纸卷一把抢下捏在爪中,扑棱棱飞出去,在半空中从他们喊道:“你不是鹿妖而是猪妖吧这么笨,还是我自己拿着去吧——”
  紧接着又是一串讽刺挖苦的骂人话倾泻而下。
  青森气的捡起石子向空中扔去,并未砸到。
  两妖看着信鸽越飞越远,飞出了山谷。
  “真是他*的***”
  青森说,果然吵架的核心竞争力是语速。
  千藏正赶着一辆灰花马拉着的小马车行驶在京都夜晚的石板路上,已经是半夜的时候了,热闹的桐花路商店街也没有任何人影。
  马车一路磕啦啦的碾过白天被成百上千的人踏过的路,向商店街的东边小巷钻去。
  差不多了吧,已经兜了三圈了。
  千藏心中算着,一边不着痕迹的用嵌在车厢口的一处小镜观察这后面的动静。
  刚才在三个路口都见过的几个晚归小贩十分可疑,不过刚才经过八路口街时在几个路口放了镜面咒,那人应当被引去别处了。
  “哦——”千藏将马车慢慢拉着降下速度来。
  今日赶得灰花马是一匹处变不惊的老马,之所以选择赶它出来也是为了防止在路上碰见什么不好处理的事情,一匹镇静的坐骑总是一个好选择。
  因为今日,那边终于来消息了。
  “三叉桐树旁边的巷子——”千藏口中轻声念着,伸手将帽檐顶高,露出金灿灿的右眼瞳眸:“应该就是这里了。”
  他轻巧的跳下马车,在巷子最里的一个小门前停下脚步,伸手在门上敲了一个鼓点。
  “干什么的?”开门的侍卫问道。
  千藏答:“我是松山鱼厂的伙计,是来送鱼的。”
  侍卫又问:“今日有什么鱼?”
  “刚打上来的钢翅大鳄,为贵人补身体。”
  侍卫退后一步将门口让出,示意他进门。
  千藏进了小门,随着侍卫走过一个宽阔的校场,树下立着一个木架,上面一排摆满了各式刀枪。
  沿路都是熊熊燃烧的火把,看着场面和下人的气势,搞不好这是哪个将军府的后门。
  “禀将军大人,松山鱼厂的人带到。”侍卫吧嗒下跪,对一个正汗津津抡着铁链球的中年人说道。
  只见他光着上身,将一只脑袋大的铁球画着圆抡着,听到禀报也不停下,直抡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铁球抛出,擦擦满身的汗停下来。
 
 
第八十九章 
  “你便是松山鱼厂的?”将军轻蔑道:“你且跟我过来。”
  他穿上外衣,带千藏进了一所大屋。
  这里还有比将军更贵的贵客?
  千藏进门后便拿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每迈一步都拿捏着分寸,这个黑暗的大屋实在空旷,他每一步都引起声声回响。
  之间那个将军对着大屋最深处的黑暗中恭敬下跪,说道:“公主大人,松山鱼厂的伙计带到。”
  不一会儿,黑暗中响起一个低沉的女音:“大沼。”
  呲的一声火光闪亮,一支蜡烛凭空点亮,照亮出一处精致雕花的软塌。
  榻上被各式软枕塞满,一个背光的纤细身影安稳的睡在软枕中。
  千藏心跳的厉害,什么公主?又是那个什么铃兰,她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不过她既然能在齐英殿上苟延残喘那么久,还在死后为自己报了仇,那么顺利保存自己的魂魄也是可能的。那这个什么大沼将军为什么要这样供奉一个前朝的失势女鬼?
  虽然自己就是妖,千藏仍然在凝聚着初春寒气的空旷大屋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倒不是我胆小,他眼神游移,不敢聚焦到几步远的榻上去,心里为自己开脱着,那个女鬼实在厉害,听说是将辜负了自己的老端木将军活活炸死了,此种严酷手段令人心惊。
  “你把信带来了?”低沉女声响起,慢慢转了过来,两脚伸出,踩在塌下的一双木屐上。
  千藏不敢看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什么公主大人,他低着头,单膝跪地,单手抽下发髻上插着的一段木枝。
  再慢慢将木枝捧在手中,恭敬的奉上。
  鬼公主漫不经心的接过木枝,映着烛火细细看过后一把折断,在木芯中捏出一团像是纱绢一样的东西。
  她伸手接过侍女奉上的药水碗,将一点点的纱绢泡在水中。
  这纱绢在人眼可见的速度下开始吸水,迅速膨胀到了两倍大。
  侍女恭敬接过已经涨成一团的绢布,将它慢慢拆开平铺在桌上。
  那公主对着蜡烛将绢纱细细看清楚,点点头,状似闲聊一般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千藏跪得太久,有些头晕,听言猛地惊醒,回答道:“是我以前不小心,被人捉住剜去了。”
  公主似乎有一些兴致:“你就是被阿羽剜了眼的狐妖?”
  自己这么有名吗?
  千藏心中胡乱想着,嘴上应付着:“正是在下。”
  “你见过阿羽了?跟我形容一下他的样子。”这个公主坐在高榻上俯视着跪在下方的狐妖,将他盯得紧张的浑身冒汗。
  “神羽天皇大人应当正在设宴,当时可能会穿了一件正装,但在下那时已经被”
  千藏咽一口唾液:“被,剜了眼,不知道他的长相,只是民间传说天皇大人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十分的英俊。”
  “哈哈哈哈”
  鬼公主大笑一阵:“怪不得每个人都要争这个位置,原来还可以这样,阿羽是他做王爷的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长到十多岁才被认回来,他确实是长相肖母,因而被他的嫡出兄弟们说是娼妓之子。”
  “所以,阿羽最讨厌人家说他长相肖母。”她两脚用力,踩着木屐站起,咯咯的走近千藏身边,伸手撩起他一绺头发:“你这个小狐狸倒是有运气,能在阿羽手下活过来。”
  千藏感觉自己已经隐藏的狐耳支了起来,正克服内心的的恐惧努力的听着八卦。
  这个鬼公主也不知究竟什么来历,就这么绕着他可劲儿的观察着,这一点倒是皇室贵族的爱好无异。
  她在千藏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你可知阿羽生母是什么人嘛?那可是”
  她忽然暂停,看着千藏极力听八卦的兴奋样子,恶作剧似的不说了:“他自小就十分辣手。他父篡位后,阿羽已经十七八岁了,他一天天长大,他嫡出的兄弟们反而像是交了噩运似的一个个病死或是出事故残疾。我怀疑啊——”
  她凑近千藏几乎要凝出实体的兽耳轻轻说道:“不仅他的兄弟们,就连后来他皇父就是他弄死的。”
  千藏猛地抬头,一眼撞进鬼公主的浅色眸子中。
  活像是冰天雪地的又掉落冰水里,这冰凉彻骨的眼神像一把刀已经将自己无知无觉的切割已久了。
  谈话一直持续了三刻钟。
  不知是今日这公主好雅兴,还是天生健谈。
  千藏恭恭敬敬的退出侧门,上了马车。
  灰花马还在嚼着路边的嫩草芽,直走到了商店街他才感觉到胳膊有一丝回暖,伸着颤抖的手臂撮一撮腿脚,皇室人都太可怕了。
  松枝老板的房间一向都是很暖和的,他十分的怕冷,因此每到冬日便生起煤炉将屋子烘热,到春末才会停,可是今日的煤炉生的格外热一些。
  “还是没缓过来?”
  松枝将细小的手爪提着一壶烧的滚烫的黄酒:“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啦?你自己不也是妖怪吗?”
  他少见千藏露出这样的面孔,不禁想笑,伸爪抹了抹自己细长的胡须:“我听说那铃兰公主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不是铃兰公主。”千藏接下递过来的酒,抿了一口。
  热烫的酒一口下去直冲头:“她是活人,我感觉她的手指是有温度的。”
  听到这里松枝老板一下憋不住笑,他胖滚滚的身体笑的直颤,几乎颠下座椅:“还伸手挑下巴吗?像这样?”
  他用胖纸头过来捏千藏的尖下巴壳:“她莫不是看上老弟你了吧。”
  千藏生气的一偏头躲过指头:“她还让我说了神羽天皇现在的样貌,看她的架势指不定真的是贵族。不过只要不是那个女鬼铃兰就好。”
  “这样你就放心了吧,那以后你就负责这个信息网的工作,按时与他们对接。”松枝给自己也满上,猛喝一口,被酒气冲的直皱眉头,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解这里我们几个站点,几个眼线,几处进京的暗道。
  两妖正其乐融融的聊着,院中忽然当当的摇起了铜铃,千藏一步站起,醒了醒发昏的脑子迈步进小院。
  只见所有伙计都已经跑出来接应一辆深夜回城的鱼车。
  赶车的伙计好似被血水从头浇到了脚,整个鱼车也被血水泼了一遍似的殷红,他看着周围的同伴们,轻轻的摇了摇头。
  气氛一下子变压抑,千藏不敢多问,只帮着其他伙计一起从鱼车的夹带抽屉中取出一件件的断肢,头,和角。
  以前好像也发生过这种事。
  “剩下部分呢?”千藏目送伙计们将这些手脚细细分辨,放进桐木匣子中。
  “吃了。”松枝老板站在他旁边,吧嗒吧嗒的吸着烟袋。
  “吃了?”千藏再次确定道。
  松枝老板将眼袋在树皮上磕一磕:“这辆车是今早去鲜味斋执行营救任务的,路上修路一耽搁,回来时就剩脚爪了,应该还是从装下脚料的血桶里捞出来的。”
  “可是。”千藏结巴道:“鲜味斋是卖全素食的。”
  他感觉脑中巨疼,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这是他很久之后才发觉的,原来真的不仅仅是妖会吃人,人也是会吃妖的。
  这一日的事情让松枝老板消沉许多,准备了香烛和黄纸在院中祭奠那几十只断肢代表的被吃掉的同胞们。
  鱼车来来往往,伙计也来来往往,千藏在这里适应得很好,慢慢的学会了听声辨别鱼的好坏,用水车的气味分辨这一车中会有几个活下来。
  他在工作之余与一群赶车的死士吹牛喝酒,偶尔帮松枝料理没有回来的伙计的丧事。
  松枝老板仍是每天不知在忙什么,像松山鱼厂这样的地下网点有三座,每日都努力的运行着,去保存妖族哪怕是最后一点血脉。
  他不知经历过什么,没有一天是高兴的,总是一副忧愁的样子,有大把的金钱却没有一天纵情享乐,将自己的全部时间都投在营救同类这一件事情上。
  盛夏时节,天气炎热,鱼厂的腥味发酵简直要呆不住人。
  千藏同伙计们都坐在大门口的树下乘凉吃瓜,松枝老板穿着薄衫子,扭着肥胖的腰肢,手拿蒲扇过来了,状似有事的往他身边一坐:“源兄弟,最近可有什么新闻呀?”
  什么新闻?
  千藏奇怪的看向他,嘴下咔咔的咬着瓜肉。
  “我听说——”松枝老板打开话题:“茨姬的铁瓦要铸好了,过几日便要搭建铁庙复活鬼王。”
  他用豆子一样圆溜溜的鼠眼打量对方:“到时恐怕是群妖欢聚,会有宴席,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呀?”
 
 
第九十章 
  千藏吃瓜的动作一滞,这么快吗?
  不过好像也正常,有花三这样得力的管家,什么事都做得快。
  他又咔擦咬一口瓜:“不去了,添乱。”
  随即松枝老板又委婉的提起对他终生大事的关怀。
  千藏哭笑不得,这群妖与人类混迹久了,竟然一个两个都染上了人类的习俗。
  他知老板是好意,若是无意回归鬼寨,确实还不如再次落户,生育儿女。
  抵不过老板的软磨硬泡,千藏便故作为难道:“我要求太高,实在找不下合心的。”
  “我知,这个我知的。”
  老板一听,似有所悟一般,他轻吟一阵将手中蒲扇一拍:“还真有个合适的,你放心这个绝对对你的口味!”
  “你放心便是,我定然给你找个好的。”
  说罢喜滋滋的起身回鱼厂,只剩下千藏一脸无措。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