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绵怡小小年纪就知道忍住心中所想,也的确很让思宁惊讶,她还以为自己要多费些口舌才能劝住他呢。
……
之后的日子开始变得平静,只是完颜氏好几天请安的时候都告了假,说是身上不舒服。
福晋前几次还没说什么,但是今儿,却对来告假的云雀道:“你们侧福晋身上这般不好,不如请个太医来看看吧,这么忍着也不是事儿。”
云雀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小声道:“那奴才去和侧福晋回禀一下。”
福晋皱起了眉,有些不耐烦:“这有什么好回禀的,人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拖着,我做主了,请个太医过来吧,你们主子也是太谨慎了,还是要以身子为重。”
云雀本就不是口舌伶俐的人,甚至在完颜氏跟前也不是最得用的,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福晋却不会等她反应,直接让腊梅去请太医。
云雀见大势已定,也没了法子,只能先讷讷告退。
思宁在一边看着,心里却有些疑惑,完颜氏不是轻狂的人,一次请安告假也就罢了,这都好几次告假了,难道这次真的病的不轻?而且福晋还能有这么好心?
虽然疑惑颇多,但是到底不关她的事儿,因此她没有多想,等到福晋让她们散了,就和沈佳氏一齐出了竹深荷静。
两人出来之后,沈佳氏对着她挤了挤眼,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思宁神色微动,就笑着邀请沈佳氏去她屋里喝茶,沈佳氏立刻应下。
两人回了静知春事佳,上了茶之后,思宁就让伺候的人都退下,沈佳氏这才迫不及待的和思宁小声道:“侧福晋,我估摸着,完颜侧福晋八成是有了。”
思宁心下一惊,竟然是怀孕了?
她压下心中震动,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佳氏冷笑了一声:“福晋让我给完颜侧福晋腾住处,但是我好歹也在那屋里住了好几回,屋外伺候的粗使宫女也与我屋里的大宫女是混熟了的,昨个我让人去打听四格格的情形,却没想到,听到完颜侧福晋屋外伺候的人说,她这几日,每日晨起都会干呕。”
想到这儿沈佳氏又压低了声音:“我估摸着,她多半是有了,自己却偏想瞒着,害怕早起请安的时候露了馅,就借口生病告了假。”
思宁听着这话沉默不语,她觉得,沈佳氏说的八成是真的。
完颜氏之前还很积极的和她拉关系,甚至还会打听永琰的喜好,很认真的争宠,可是这段时间,她可谓是深居简出,几乎没在院里露过面,对永琰也没前段时间那么热忱了,原来她是怀孕了,思宁心中若有所思。
不过她怀孕就怀孕,为什么非得避着人,是怕她们害了她的孩子吗?思宁也猜不准完颜氏的心理,不过想着多半是如此了。
……
思宁这会儿和沈佳氏讨论完颜氏怀孕的可能性,而完颜氏自己,脸色却有些难看,她咬着牙看着耷拉着脑袋回来回话的云雀,有些怒其不争:“真真是个没用的,福晋两三句话就把你打发了,我日后还能指望得上你吗!”
云雀心里委屈,却不敢还嘴。
倒是云燕在一边劝道:“主子别急,奴才看着,只怕是福晋也看出了些端倪,这才一定要给您请太医,云雀口舌笨拙,又哪里敢违背福晋的意思,奴才觉着,咱们还是得早做打算。”
完颜氏到底不是个蠢货,迁怒云雀几句也就罢了,在这种关头,还是要以大事为重。
她沉着脸点了点头:“福晋多半是知道了,否则几天不闻不问,今儿却突然这么热心要给我请太医,也未免太突兀了些,咱们到底还是和福晋离的太近,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能瞒这么些天,已经是极限了。”
云燕急忙劝慰:“您也别着急,如今福晋和刘侧福晋膝下都是儿女双全,想来也能容的下您的孩子,如今既然福晋要请太医,咱们也索性过了明路,日后也省的提心吊胆了。”
完颜氏叹了口气:“福晋膝下的两位阿哥格格,身子都不好,我也是怕碍了她的眼,让她起了旁的心思,想要等到胎像坐稳了再说,没想到到底还是没能如愿。”
主仆俩感叹了几句之后,也知道此事隐瞒不住,因此便也不再多言,只在屋里等候太医的到来。
太医很快就来了,来的自然是罗太医,完颜氏心下紧了紧,生怕福晋在这里头作怪。
但是最后却一切顺利,罗太医诊了脉之后,很快就下了诊断:“虽然胎像还有些弱,但是是喜脉无疑,恭喜侧福晋。”
哪怕早有所料,但是如今终于确定,完颜氏面上顿时喜笑颜开。
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也立刻跪下来说些吉祥话恭喜完颜氏。
完颜氏志得意满,立刻大手一挥,让人封赏。
罗太医也混了个大红包,开了副安胎药之后,就转身出了完颜氏屋子,去了福晋那儿回话。
进去的时候,福晋正靠在榻上,让人给她捏肩,见着罗太医进来,语气淡淡:“怎么样?”
罗太医垂着眸,低声道:“摸着像是喜脉,不过脉象还是有些弱。”
福晋嗯了一声,许久又道:“下次你就不必给她请脉了,让旁人去就好,想来她也不会信你。”
“是。”罗太医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