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迷恋我了——无束
时间:2022-02-14 14:38:48

  林鱼更加错愕,她认真辞谢了好姐妹的心意,表示自己还想挣扎一下。

  她对自己的家乡充满了好奇,却因为失忆的缘故,没有太多的代入感。

  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做出改变,林鱼心想,改变世界很难,但改变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大家还是要识一点字,算一点数学。这样至少去山外卖货换米面什么的,不用担心被骗。”

  林鱼把自己的想法公之于众,大家都很意外,但还是“勇士”表示自己可以试一试。

  这些“勇士”大部分是男性,因为承担出山交易工作的基本是男人。据说原本翠屏山男女都会外出买卖,但后来有女孩子在山外出了事,所以就基本由男性承担这个工作了。

  接收到第一批学生时,林鱼信心百倍,她的做法跟当年荣时教自己一样,先写名字,再从基本的开蒙读物入手,但进展却非常不顺利。

  翠屏山的男人是属于母家的劳动力,他们白天要劳作,林鱼并不能占用他们的时间,不然他们的母亲和姊妹会有意见。

  到了晚上,他们也很难有耐心和精力听她讲课。

  因为在翠屏山男人的一贯认知里,夜里敲开女孩儿门,那是为了与对方欢好生孩子。

  他们甚至有人只当林鱼的授课是一种独特的“前戏”,毕竟林鱼离开几年,学会了外面人的手段。结果他们发现林鱼来真的,我来找你生孩子,你却要跟我通宵念书?

  就很莫名其妙。

  林鱼自己也很疲惫,她以前觉得自己学习挺累的,现在发现教人学习更累。

  仅有的几个能坚持下来的人,心态可佳,就是脑子太不灵光,她明明脾气够好,却依然难以控制自己发火的冲动。

  林鱼以前对自己的智商并没有准确的认知,她不知道能跟“天生慧极”的荣时过上几招甚至偶尔还能占上风的自己,属于那顶顶聪明的极个别。

  但现在她知道了。

  过了段日子,云朵儿开找林鱼,发现林鱼一脸忧伤的坐在山坡上。

  “怎么了?还没有找到中意的人。”

  “也不是一无所获”林鱼道:“我发现了一件高兴的事和一件忧伤的事。”

  “啊?”

  “高兴的事就是再也没有比我更聪明的人了。”

  “那忧伤的事呢?”

  “再也没有跟我一样聪明的人了。”

  云朵儿:“……”

  荣时来到翠屏山时是深秋的傍晚。草白柿红,霜气瑟瑟,故地重游的他着实没有什么赏景的兴致。

  在国公府里偶尔回忆起来会觉得这里空气清新风物曼妙,轻松自由,他会感慨只有翠屏山这样的地方,才养的出林鱼这样坚韧纯粹的生命。

  但这种“赞美”纯属叶公好龙,真置身于此,就是另外一回事。

  他生而尊贵呆惯了金殿玉堂,竹篱茅舍的野趣诗文里读读就行,实在没兴趣亲身实践。何况,这里留存的记忆实在算不上美好。

  他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窄袖长衣,青襟直?,行动可以便利一点。他自认这是很朴素的衣裳,走在乡间小路上并不扎眼。

  此刻日光远,碧水近,林风起,草木招摇,若有画师往这里一站,便会觉得此子身如浮云形似野鹤,一派风流。

  然则事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荣时眉头微皱,强自压下一阵阵烦躁,并且还有点心虚。

  虽然他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要争取,但归根结底要怎么争取,他并没有明确的思路,他实在并不擅长博人欢心。

  但至少迈出的第一步应该是坚定的站在对方面前吧,荣时心想。

  林鱼的房舍看起来没有多大变化,木屋草地,都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走近了细看,还是有点区别,林鱼用木板在门口立了个牌子,牌子上用木炭写了两个大字“故渊”,约莫是取材自靖节诗,“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他把这条小鱼捕捉到了国公府的池塘里,现在她终于回到了原本的渊流。这两个字神采飞扬笔画轻灵,可见写字人是多么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荣时原本有点恼怒她下床无情,不告而别,目睹此景却觉得自己实没道理生气,该生气的她。

  是他拘束了她,还一厢情愿自以为对她好。

  算算日子,林鱼应该比他提前到了两三个月。两三个月,足够发生许多故事。那些可怕的推测又浮上脑海,荣时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他敲门无人应,想来林鱼不在。也是,乡村无闲人,这个时候要储备过冬物资,大家会更忙。

  他迈步进入庭院,发现地上有不少树枝划出的字迹,笔触稚拙。

  林鱼的字早已不是这个水准,这是初学者的手笔。他拾阶而上,推开熟悉的屋门,发现桌案上有一个沙盘,沙盘里放着柔软平整的沙子,旁边是一根细长的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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