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秦猛地一下站起来。
他想起来了,这边爆发时疫可不单单是因为有人饿得受不了去吃漂浮在水面上的动物尸体,最重要的一点是——
好像是某处山体滑坡非常严重,一夜之间轧死不少人,尸水流下山,这才滋生了各种病毒…
“是哪块山体来着?”宋秦急得跑到高地上张望。
最终目光聚焦到修有火车站的那座大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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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秦正焦急的想着找什么借口让刘奋斗提前预防大茶山地轨出事时,许久年和香茶等人已经赶到了火车站。
与其用迷信的方式告知刘奋斗地轨这边要出事,还不如用科学来说话。
“距离火车开过来还有六七个小时,咱们时间充足。”
许久年已经将任务分好了,趁着火车还没开过来,赵家所有人都下地轨去检查。
香茶看得非常仔细,历经一个多小时的盘查后,几人都在地轨上发现了不对劲。
雨水的冲刷,加上赵大虎这样不懂技术的地轨工人常年不检查地轨,以至于这片火车地轨上出现了五处螺丝掉落和松垮的情况。
一颗螺丝钉都能坏事,何况是五颗。
刘奋斗和守火车站的周老头看到躺在香茶白嫩手掌心上的螺丝钉,当场脸色骤变。
周老头年纪大,被吓得险些就这么归西了。
如果许久年没有带赵家人来地轨这检查,火车一旦开进来,地轨断裂是个问题,最不敢想的是火车会翻车。
今天是周末,火车是从山区开向四九城,车上的乘客比平时要多上好几倍,火车如果在这翻车,后果不敢设想。
刘奋斗下山找人时双腿都在抖,压根就走不动道,还是赵老三站出来道:“大队长,我去县里吧,你告诉我该找谁?”
刘奋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抓住赵老三的手,认真交代:“你去县里火车站找黄站长,带着螺丝钉一起去,让他赶紧给火车调度中心打电话,即可停止发车!”
赵老三紧紧握着五枚螺丝钉,如风一样跑下了山。
经过一夜抽水,山下的水已经流了差不多了,不过泥泞地走起来依然十分困难。
赵老三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上面走着,社员们见赵老三神色慌张的从火车站方向过来,立马围了上来。
“赵三哥,你这是咋了,要去哪啊?”
赵老三:“我要去县里,我有大事要做,你们别围着我了,没事干的赶紧上山帮大队长干活去。”
下边有副队长把控局面,一听山上出了事,副队长一声吆喝,大伙拿上农具齐齐往山上奔去。
许久年检查过了,那几根被强劲雨水冲出来的螺丝钉有一部分断在地轨里,这时候纵是把赵大虎喊来都没用,何况赵大虎没本事。
所以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将地轨剩下的螺丝钉全卸了,以免大雨将地轨冲垮砸向山下。
轨道上的螺丝钉可不是那种常见的螺丝钉,而是比人拇指还要粗,一根一根的卸太废功夫,几千根呢。
所以许久年提议直接撬地轨,在雨水中浸泡多日的地轨此时松动不少,几百个社员咬着牙朝着同一个方向用力,终于将一截地轨掀了开来。
社员们在山上吆喝着干活时,钱余在山脚和宋秦碰了头。
钱余很尴尬。
当初请专家团挖渠的时候,宋秦曾劝过钱余,钱余没听进去,还讥讽宋秦小年轻不懂就别瞎指挥。
现在钱余的脸都快被打肿了。
瑶山生产队的洪水已经疏通,可瞭山呢,那真叫一个水漫金山,不仅成熟的庄稼烂了根,还淹死了人。
钱余这两天脑袋瓜嗡嗡的难受,不仅要安抚家里闹出人命的社员,还要处理被贪的工程款。
他的‘死对头’刘奋斗刘大哥这会子对他真的没话说,要是没有刘奋斗昨晚的帮衬,他现在愁得只想跳河自杀。
两人在山脚聊了下。
工程款已经知道下落了,竟然埋在大茶山地轨下面,钱余现在过来就是为了拿这笔钱回去交差。
专家团和拉皮肉生意的赵大虎都已经被公安带走,至于秀娥娘…
和男人乱搞关系这种流氓罪是毋庸置疑的,但杀前夫这个罪,秀娥娘死活都不承认。
二妮爹想要借此指控获得减刑,便一口咬定秀娥娘杀了人,但没证据哇,所以秀娥娘大概关不了几年就能出来。
钱余带着几个年轻男人和宋秦一道往火车站走,快到的时候突然听到前头传来惊呼声。
“我的天呐,这是——”有人吓得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