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第一秒,谢瑶就把自己扔在被子里,习惯式地扯起被子从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闭上眼睛,谢瑶决定要睡到自然醒。
但是脑海里的一个晴天霹雳却让谢瑶腾得一下睁开了眼。
她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和闻人危去围场的那次,她完全没有下马车的印象,也没有被人摇醒的回忆。
这……
总归她自己是不能从马车上飞下去的。
谢瑶彻底睡不着了。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谢瑶这一病,折腾了小半月才彻底生好利索,而在病中每天三碗药不仅灌得她头皮发麻,谢白月还跟念经一样在她耳边嘀咕,病好后要去敬安王府上门赔罪。还要把之前的所有误会解释清楚,谢瑶以后不得再纠缠敬安王。
所以,从早晨开始,谢瑶就被谢白月耳提面命,耳朵都快长茧了。
“既然病好了,该做的事都一并做了。”
“别想着拖,拖有用吗?”
开心自己不用喝药没多久的谢瑶,已经跟朵蔫了吧唧的花一样无精打采。她一脸复杂道:“我觉得我没有痊愈,如果将病气过给七王爷,这样不好。”
谢白月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放心,我陪你去。”
但听在谢瑶耳朵里,和要送她去见阎王没什么差别。
闻人危前脚说了不想再看到她,她这后脚就去,这样真的不会给闻人危气出什么毛病吗?
最起码也得等这茬过去了再说,让他消气了才好下手。
谢瑶:“我刚刚惹了七王爷不快,现在就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你以前惹的事还少吗?怎么突然知道害怕了。而且,现在不去道歉,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过年的时候再登门拜访?”
谢瑶眨了眨眼睛,顺着谢白月的话问道:“可以这样吗?”
谢白月再次在谢瑶身上吃瘪,感觉自己要被气吐血,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捏了捏太阳穴,一脸疲惫:“谢瑶瑶,你故意的吗?”
“啊?”
谢白月望去,谢瑶满脸茫然不知所措,一点都不似在作假。看上去没有一点点借力打力气人的坏心眼。
……但这更让人生气了好吗。
谢白月决定,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她会自动远离谢瑶瑶,还自己一份清净。
“今天就算是外面下刀子,你也得给我去敬安王府赔罪。”
谢瑶小肩一垮,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知道了。”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谢白月突然被她爹喊走了。
“大小姐,丞相找您有要事相商。”
谢白月:“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谢瑶满脸希翼,“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
“你必须去。”谢白月忍无可忍,不喜欢谢瑶这咸鱼样,把自己的贴身婢女都派了过去,“你寸步不离地跟在三小姐身边,看着她给七王爷道歉。”
“是。”
看着婢女虎视眈眈的眼神谢瑶觉得自己要凉。
上了马车,谢瑶这一路上都在虔诚祈祷闻人危不在家。
但老天就是要和她作对,不仅闻人危在府里,闻人澈也在。更让谢瑶无语的是,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没多大功夫就到了。
愁人。
“令尊已经提前递过拜贴,王爷现在正和九王爷在花园里,我这就带您过去。”
看到管家看起来格外敦厚慈祥的样子,谢瑶稍稍安了点心,跟着进去了。
谢瑶第一次去敬安王府,第一个反应就是好大,第二个反应是贵。不仅贵,还贵得格外有格调,一看就是闻人危的风格。
管家带着谢瑶七拐八拐一通走之后,才到达了目的地。彼时的谢瑶,已经开始有点累了。
一入院,闻人澈正在里面斗蛐蛐,看上去挺开心。而闻人危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与自己对弈。
今天虽然天气好,但闻人危还是穿上了狐裘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