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白幼梨差点就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受伤,江肆危险地眯起了双眸。他甩了甩手中的灵剑,一时间剑气徒生。
“魔族。”江肆低声呢喃道,剑尖愈加凌厉。
看着江肆提着剑缓步靠近,兰时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压迫。她迈步想要后退,可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挪动。
“怎么会?分明魔骨才刚刚觉醒……”兰时不可置信地低声道。
江肆运起灵力,手中灵剑飞出,直直地刺向兰时的心口处。
兰时无法躲避,只能看着剑尖直接没入了自己的体内,顷刻间血液涌出,蜿蜒流下。她咽下已经涌进口中的血液,艰难道:“本是同族,为何……”
“闭嘴!”
没等兰时说完,江肆便冷声打断了她。说话间,江肆挥手收回黄泉,其间黄泉剑身上浮现出了一股与灵力完全不同的气息,浓郁得让人窒息。
江肆眼角泛红,在黄泉入手的那一刻,他甩了甩剑身,除去了剑尖的血迹,似乎是一点也不想和兰时沾上关系。
片刻,这间屋子便被另一股魔气充斥。
感受到压制,兰时浑身僵硬,几乎是瞬间便屈膝跪下。膝盖碰撞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但是兰时的嘴里却丝毫没有吭声,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
黄泉被收回,兰时心口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几乎见骨。她也不敢抬手去捂住不断流血地伤口,只能任由血液流淌。
兰时垂下头,无声唤道:“尊上……”
而此刻的屋外,白幼梨已经恢复了力气。她靠灵剑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沉,思考缓慢。
抬眼间,她看见了天边闪过了一道灵光,转眼间便看见言无长老手执拂尘,出现在了院子里。
白幼梨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动静会把远在萍水泽的言无招来,她连忙唤道:“言无长老!”
可言无似乎很匆忙,只快速扫了她一眼,便径直走过,应当是准备从门窗破碎处进入。可不知为何,言无在靠近那处时,却慢慢停下了。
同时,房间内再次传来一阵巨大的破碎声。
几乎是在破碎声响起来的一瞬间,言无便冲了进去。
见此,白幼梨也不再迟疑,连忙跟上。等走进她原本的房间,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几乎被毁坏得不成样子。
而房间的另一边,此刻也被破出很大的一个洞,想来是方才兰时逃跑时慌不择路,便直接破开了另一面墙壁离开了。
房间内原本用于照明的明珠散落在地上,借着光亮,白幼梨无意间看见一向沉着冷静的言无看着那个破洞,右手颤抖,几乎快要拿不稳拂尘。
但是白幼梨也来不及去想个中缘由,因为她看见站在暗处的江肆,此刻状态也不对劲。她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在看到江肆正面那一瞬间,她忍不住睁大了眼。
只见江肆的双眼暗红,额间隐隐约约显现了一抹暗红色的印记。
不仅如此,就连江肆周身的气息也有所改变,灵力并不如以往那般纯粹。
察觉到这一点,白幼梨手心冒汗,微颤着拉住了江肆的手腕。同时注意观察着言无长老,却见对方只关注着那破裂的门窗,似乎有些失神。
她有些慌乱,不知道江肆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师兄……”白幼梨轻轻摇了摇江肆的手腕。
听见她满是担忧的呼唤,江肆目光转动。眨眼间,江肆眼中之前的那两抹暗红已经消散不见,连带着他额头间印记的颜色也慢慢消失了。
江肆目光渐渐变得清明,对上白幼梨黑白分明的双眸,想到自己方才的状况,面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僵硬。
见江肆目光恢复清明,白幼梨才松了一口气。她悄悄用余光打量言无长老,只见他此刻正踱步到房间中间的那一滩血迹旁边。
也正是因为这摊血迹,此刻房间内的魔气冲天,难以掩盖。
白幼梨不知道,她在悄悄看着言无的时候,江肆也正看着她。
方才他没压制住体内魔气的时候,浑身都是魔气,这显然是要入魔的征兆,白幼梨不可能不知道。可现在见她面上并无明显的害怕和排斥,江肆一时间心绪杂乱。
白幼梨也不知道言无长老是怎么回事,似乎很在意那一滩血迹,亦或者在乎方才的魔族,此刻虽然是背对着他们,可白幼梨还是明显地感受到了萧瑟。
见对方似乎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来,白幼梨仰头,一只手挡在脸颊处,用气音小声道:“师兄,言无长老没发现,我们先离开吧。”
江肆垂首看着紧挨着他站着的白幼梨,小姑娘一双无辜清澈的眸子中除了满满的关切,再看不到其他。
就在一瞬间,江肆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么抗拒自己的血脉,也许就单单是害怕白幼梨的态度而已。他不想看见白幼梨疏远的眼神,希望白幼梨对他始终如一。
一时意动,江肆没忍住反手握住了白幼梨的手指。
感受到指尖的凉意,白幼梨眨了眨眼睛。她低下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有些明白了江肆的内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