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她轻声唤道,却没得到回应。
江肆双眼被厚厚的血迹覆盖,周围还满是干涸的血迹,就连发丝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 看起来狼狈又可怖。
可白幼梨心中却只有心疼,她不敢去拨开遮掩在江肆双眼上的额发。
不仅如此,江肆的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就像是被气流所伤,划破了他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
这应当是在传送过程中所伤。
因为白幼梨灵力不足,在传送的过程中出现了通道结界的纰漏,导致传送通道外的灵力泄露,伤到了江肆。
可就算如此,反观她自己确实毫发无伤。
显然,是江肆护住了她。
思及此,白幼梨眼泪就快要流下。她心中发酸发胀,她从来没想过会亲眼看到江肆伤重到这种地步,在她眼前显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其实修仙之人,走在漫漫仙途上,怎么可能不受伤。
也许是白幼梨一直都盼着江肆好,不希望江肆过得不好,所以才没去想江肆性命垂危的模样。现在看着江肆这般,心中剧痛,呼吸都快凝滞。
眼见着夜幕四合,白幼梨连忙擦掉眼角处还未落下的眼泪,站起身来。她也顾不得去整理自己的裙角了,连忙弯下腰去扶江肆。
因为现在江肆不修灵了,白幼梨的灵力与他并不同源,是以她如今已经无法通过灵力去感知江肆的状况了。
但是她听见了江肆的呼吸声,微弱到快要消失了。
她眼眶一红,轻声唤道:“师兄,师兄,师兄……”
白幼梨呼唤了很多次,可一次回应都没有。
她心中一阵无力,却不敢停下,只能扶着江肆慢慢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先循着水流声走。
最后,她看见了一条小河。
她连忙加快了一些脚步,好不容易到了河边,她红着眼眶把江肆轻轻地放在河岸边。随后,她抬手擦了擦脸,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她忍着眼泪跪坐在岸边,从袖口处抽出一方白帕,湿了水又拧干。
看着江肆,她抽噎着轻轻拿起他的手掌,开始轻轻地擦拭。江肆的双手上也满是凝固的血迹,还带着伤口。
白幼梨不敢用力,只能一点一点地给他擦拭。直到江肆的手掌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她又给江肆擦拭了脖颈和脸颊。
因为江肆的双眼伤得太重,白幼梨根本不敢触碰眼睛附近,最后是用沾了水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化掉了那成片的血迹,才把除了结痂之外的皮肤都擦拭干净。
江肆的伤口一点也没有愈合的趋势,血肉模糊,还在缓慢地渗血。
这定然不是寻常的袖箭,不然江肆身上不应当一丝魔气也无。
魔族的魔气不需要依靠外界,而是只要体内伴有魔核便可以源源不断地供给魔气,以供身体的恢复。江肆现在身上还是一点魔气也没有,定然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可是自从江肆入魔,身上的禁咒便寸寸破碎,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压制住他了。
白幼梨伸出手,虚虚地覆盖在江肆的双眼之上,只感受到了一片虚无。她收回手,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一些药物。
这些药是之前会理拿过来给入魔后的江肆使用的,主要是用于恢复魔气,巩固魔脉,现在应该也还可以使用。
她将药丸放进江肆的口中,用灵泉辅助,顺利让江肆吃了下去。药丸发挥效用需要时间,趁此白幼梨开始给江肆包扎伤口。
会理给的药丸太少,她不敢再乱用。只能用一些寻常的草药给江肆处理伤口,这些草药不含灵力和魔气,只能治疗寻常的伤口,但是应当也足够了。
好在储物玉佩认她为主,不用灵力也能打开,她在里面找出了一些用于包扎的白色纱布和一柄短剑。
她用短剑割破了江肆的衣服,包扎了大部分伤口,最后颤抖着双手把江肆的双眼也稍作处理,最后蒙上了一层纱布。
时间到现在,天边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万物法则,这里就算不像西珑夜间有妖兽,也许也会用凶恶的野兽出没,所以她必须生火才行。
她不敢走太远,只能在能看见江肆的附近捡柴火,最后终于生起了一堆火,随着周围的温度升高,白幼梨心里却始终紧绷着。
修士不必吃东西,这应该是现在她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方才她翻遍了储物玉佩,在里面找到了好几块皮毛,这些都是以往师兄出门猎杀妖兽时给她带回来的。
她把皮毛铺在地面上,扶着江肆躺在了上面,又在江肆的身上盖了两层,和阳玉放在了他的手边。而她自己则是坐在江肆的头部,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望着天边点点的繁星,白幼梨心中涌上了一点凉意,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师兄醒着,她定然可以安心许多,可是现下的状况让她不得不坚强,自己想办法了。
白幼梨不敢睡着,她得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