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翻找了一大圈,别说其他东西了,连张纸都没留下,这香囊藏在柜子最里面,要不是我伸手往里摸了两吓,还真没发现。”
白无常仍旧盯着香囊看,像是能透过布面看出里面的东西来。
“要拆开看看吗?”贺青岚做出去拿剪刀的准备。
“不用。”白无常把这香囊翻了个个又看起来,神色反倒平静起来。
贺青岚看得心里犯嘀咕,问出了声:“谢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
没成想白无常这次直接点了点头,换了另一个香囊捏在手里。
“这柳鸿啊,有点本身在身上的。”
贺青岚听得一头雾水,白无常语气过于平静,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骂柳鸿还是夸柳鸿。
看着贺青岚一脸茫然,白无常倒是乐了,他抛了手里的香囊,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知道为什么柳洪的卷宗只有半本了?”
“另外半本不是埋在书库下面吗?”贺青岚更茫然了,不是在看香囊吗,怎么又扯到卷宗了?
白无常抱起酒坛喝了一口:“鬼差只是说可能在书库埋进去的那堆卷宗里,那个早夭的柳鸿卷宗不过一行,我便被鬼差的话带着转移到了挖卷宗上面。只是,你别忘了这个还活着的柳鸿是会些邪门歪道的。”
贺青岚听得懵懵懂懂,只跟着点了点头。
“这我知道,他之前想偷翁苏的命来着。”
提到翁苏,白无常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合上眼平复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
“若我猜的没错,现在活着这个道士原来用的应该是那个早夭孩子的名字,他不应该叫柳鸿,应该叫柳洪。”
贺青岚这次直接不问了,只认真听着白无常往下说。
白无常又灌了一口酒:“世间有邪法可偷天换日,这道士应当是算准了这孩子的命格,早早便动了手,随后顶着柳鸿的身份继续活着。”
贺青岚还是迷惑,眨巴了两下眼睛问:“谢大人,那这卷宗不应该还是完整的吗?你之前不是说只有半本吗?”
“对啊,”白无常喝完酒后声线变低了许多,这会染上了几分酒气,居然透出几分惆怅来,“若我没猜错,这便是他开始续命把戏的原因。”
“窃来的命格哪能长久呢,他顶着新的身份活了一段时间,这应当就是架子上那前半本卷宗的事情,而后他应当是盯上了新的猎物。”
他怀里抱着酒坛,伸手捏了个香囊起来晃了晃。
“若我没猜错,这便是他后面计划的开始,也是卷宗截断的原因。”
香囊挂在他手指上一晃一晃的,上面沾着的污渍也在贺青岚面前一晃一晃的,晃的贺青岚心里发紧,越发觉得这两个香囊不对劲起来。
白无常也不再卖关子,晃了两下香囊便丢回了原处:“邪术一般需要的祭品条件比较特殊,之前那个仪式要的是牲畜的母子血,这香囊上染的是人血。”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香囊:“里面包着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头发指甲生辰八字之类的东西吧,反正是拿来作祟用的。”
那污渍的形状烙在贺青岚眼睛里,有些发烫。
“这两枚香囊上面染着的是一个人的血吗?”
白无常又偏头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但这香囊上绣着的花样不一样,想必应当不是一个人。”
看着贺青岚盯着地上的东西出了神,白无常伸手把地上摊开的包袱皮扯了扯,盖了一角在上面。
“这柳鸿身上背着的不止一桩人命,按照你的描述,他之前应该能看见你,那牵扯的也不止活人。我回去便上报判官,仔细查上一查,只是近日地府忙活的都是恶鬼林的事情,这事可能要搁置一段。”
“好,麻烦谢大人了。”贺青岚的声音闷闷的,她低着头收拾了摊开的香囊跟匕首。
白无常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捧着酒坛换了另一个话题:“你这几日在恶鬼林附近待的如何?”
贺青岚刚收拾了布包,这会一听恶鬼林,之前看见的黑影又浮现出来。
“我好像看见恶鬼林里有东西。”
白无常没成想换了个话题又聊出了东西,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接。
“恶鬼林嘛,偶尔能看见些游荡的影子,不稀奇不稀奇。”
贺青岚摇了摇头:“我在恶鬼林守了怎么些日子,只看见了这么一次。”
“什么时候看见的?”白无常把酒坛子放在身侧,换了个轻松些的姿势坐着。
“就你拎着酒坛子去恶鬼林找我的时候。”贺青岚跟他对视,“那会我不光看见了黑影,还听见了声音。”
“不对不对,”她摇了摇头,“我先是听见了声音,回过神才看见林子边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