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宁目光一瞬森然起来。
他原本极为冷淡,但这一刻他的反应比赫连城还大。
他几步走到长宁公主身边,直接抓起了她的手腕,仔细看了一眼,厉声道:“你从哪儿得来的?”
长平公主被吓了一跳,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条小小的手链能引得赫连城和君长宁都这么大的反应,畏惧之下,她只好细声诺诺道:“是、是一个朋友他的未婚妻送给他的,我、我见着好看,所以才让人打了条一模一样的。”
“未婚妻?”
河山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寒冷来形容了,简直是恐怖。
另一边赫连城的面色也不太好,他微微咬牙:“什么未婚妻?你说清楚?”
长平公主被他们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吓到说不出话来。
她这辈子,还从未经历过如今日这样恐惧的事情,赫连城和君长宁两个人看她的目光仿佛要生吃了她。
见长平公主不说话,赫连城便又冷道:“快说!否则本王扭断你的脖子。”
这威胁实在吓人,长平公主唇角颤抖,脸色都白了。
躲在一旁围观的李杀人心中叹息。
是她对不起长平公主,作孽呀,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妹妹。
而长平公主终于坚持不下去。
她先前也未必是完全为了步平凡隐瞒,只不过是顶着自己那口气罢了,凭什么赫连城一问她就要回答,她可是皇帝的亲妹妹,和赫连城是死敌。
但如今连她二皇兄都这般,她便再也维持不住那口气,只得畏畏缩缩小声惊恐道:“是、步公子的未婚妻,不过他未婚妻已经死了。”
“步公子?”
赫连城对这个什么‘步公子’并不熟悉,但君长宁却是有印象的,他当即冷着脸色道:“是那日你生辰宴上那个步公子?”
“是、是他。”
长平公主满眼惊惧,委屈巴巴道:“我只是无意中看见了他未婚妻留给他的信物,觉得好看,所以才打了个一模一样的,而且他未婚妻都死了很多年了,难道我打个手链带带也不行吗?”
她的话分外委屈,可此时此刻已经没人在乎她后面的委屈。
赫连城没见过什么‘步公子’,于是他继续道:“帝都中并未有步家,那人是谁家的?”
长平公主看了眼自家皇兄,也不敢再反抗,她小声道:“步公子是个很厉害的机关师,不是谁家的公子。”
赫连城便没有再问了,他微微闭了闭眼,唇角紧抿,对身边刚刚随君长宁一起走进来的赵康道:“走。”
问出了来历,长平公主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他如今也没兴趣和君长宁开战,他只想找到敛元元,然后问一句——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难道他在她眼里,就只是个随手可弃的外人?
赫连城满腔的话想对敛元元说,但他找了许多天也没找到她,甚至连独孤宫和钟神秀,还有向求欢的踪迹亦寻不到,若说他心中没有半点怀疑是不可能的。
独孤宫和与独孤宫有关的人就如幽灵一般,渺无踪迹。
赫连城带着人离开了公主府,而与此同时李杀人听到系统新增了提示,天命之子又加了百分之二十的心碎值。
可想而知赫连城对这件事的阴影有多深。
赫连城走了之后,黎清浣和幽昙阁所属的人也准备离开了,再不离开恐怕待会儿君长宁会拿他们出气。
不过这一趟什么都没做就回去,等于过来打了个酱油,也没有看到摄政王河山王起冲突,黎阁主觉得有些遗憾。
李杀人倒是还想留下来听听君长宁和长平公主的对话。
赫连城定是自己去寻那‘步公子’了,但君长宁肯定直接问长平公主,因为他那天见过她,知道步平凡认识长平公主,甚至还知道这人是元小侯爷推荐过来的,他可以直接去启安候府找元小侯爷,而李杀人很想知道君长宁后面的行动线。
但偏偏赫连城离开得这么早。
想到这里,李杀人心中暗骂了一句。
她这可是坑了元小侯爷呀。
虽然她和小侯爷交情不算深,可人家也没害过她,她这么做太不道德了,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还不走?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当沙包?”
李杀人沉思之间,便被黎清浣扯了一把,他瞥了眼庭院里面色极为冰寒的君长宁,还有畏畏缩缩的长平公主,压低声音笑着道:“想看热闹也不能当场看,你没看见摄政王都走了,小丫头,你还嫩得很。”
李杀人抿着唇瞪了他一眼,却没法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黎清浣说得没错,再不走君长宁指不定要拿他们撒气,看他这表情,怒气值起码百分之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