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王声音不自觉拔高,他握着剑柄的手掌用力,骨节显出浅浅白色来,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情无比在意。
钟神秀真有些头疼,所谓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去弥补,而他现在又扯了这么多淡,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此时此刻,他没办法囫囵过去,必须要先把君长宁这事给解决了。
心中头脑风暴了一下,面上却淡定如常,钟神秀微抬下巴,孤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手链,君长宁,你若想决生死,我现在便如你所愿。”
用最怂的胆子说着最嚣张的话,就是现在的钟神秀,要是诓不了君长宁,他接下来就完了,等赫连城得到消息赶过来,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钟神秀表面一片淡定,但内心已经慌得一批。
而听完他这番话之后,君长宁的面色好似平静了些,至少眼中晦暗都收敛起来,归于幽暗,他没有像刚刚见面之时,一副要生啖他血肉的模样,只是敛眸看他。
钟神秀微微松了口气,刚想着怎么跑比较快,就听到河山王语调微缓,神色莫测:“既然钟公子与向求欢没有关系,那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好像并不想与我交手?传闻中的钟神秀剑绝九州,从来只出剑不二话,你为什么对我解释这么多?”
君长宁眸光静默,少了几分狠意,却多了几分探究。
如果是和赫连城还差不多,可这位剑绝九州的独孤宫主却和他在这里解释与向求欢的关系,这和传闻不符。
虽然钟神秀极力表现出他的冷漠和孤傲,但君长宁还是从字里行间探寻出了些许不同。
在没有恋爱脑的时候,河山王的观察力和智商还是很高的。
钟神秀面色没有丝毫波动,虽然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但表面上,他依然做出了这个身份最该做的举动。
他横剑于胸前,声音微冷道:“既如此,我成全你。”
这一剑划过虚空,来得凶猛又锐利,其实这还是钟神秀第一次向他主动出剑。
君长宁眼眸微缩,脚尖轻点飞快后退,他知道他挡不住这一剑。
锐利的剑光刺痛他双眼,剑光之后是钟神秀冷漠俊美如高岭之花的面容,他的眼似一汪寒潭,像极了传说中对他的描叙,寒冷孤寂。
君长宁面色慎重,也没有时间去细细思量方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不住后退,只为躲开这一剑。
月光洒在他们的白衣之上,墨发划过虚空,空气中是说不出的肃杀和冷冽。
剑尖锋利,刺破了白色锦衣,但钟神秀这一剑并没有达到他原本的目的。
因为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君长宁的侍卫倒还没到,可另一个人从幽暗小巷里窜出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锋芒对决。
钟神秀定睛一看,着素色青衣的人,正是君玉玦。
也是,这位玉王爷常常大半夜在街道巷子里游走,所以之前才能把李杀人捡回去,估摸着今晚又被他给撞上了。
但多出一个人就多出了一个变数,且还是他们君家的人。
钟神秀收起了剑,目光中的冷漠更重。
君玉玦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帮君长宁的,他和君长宁的关系不好,不过和他钟神秀的关系更陌生。
玉王爷显然如钟神秀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大概是偶尔遇见他们在此,他们两个方才在房檐上搏命,月光这么一照,非常美丽非常有逼格也非常显眼,估计一两里之外的人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都能看见他们。
其中又有君长宁这么个熟人,君玉玦便迅速赶来一观。
三个人站立三房檐角,如三足鼎立。
君长宁眸光微敛,即刻道:“皇叔祖,抓住他,这人是钟神秀。”
“钟神秀?”
君玉玦并没有见过钟神秀,但对于这位独孤宫主的名号却是听过的,毕竟江湖中也就那么些传奇人物。
两个姓君的碰到了一起,这场面立刻对钟神秀不利起来。
再者他已经听到远处街道上的脚步声了,不知是君长宁王府的人还是城防司。
若是闹到城防司知道,那大约赫连城也会很快赶来,毕竟帝都城就这么大,王公贵族们都住在一起,有点响动都能听见。
这么下去绝不是个办法。
钟神秀目光微闪,脚步稍稍往后退了半步,他现在见到谁都觉得难受,因为都不好解释,这也是他刚刚不想用这个马甲的原因,可不用又听不到君长宁在说些什么,李杀人只是一流杀手,算不上绝世高手。
咬咬牙,他对系统说:“系统,我扛不住了,崩一下人设要不要扣名士点啊?要不我直接逃跑吧。”
系统冷淡又无情道:“严重崩坏神级人设,将扣除名士点两千点。”
“???”
钟神秀匪夷所思道:“这和掉马甲有什么区别,我差的是这五百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