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掀开时,台下满座宾客眼底皆闪过惊艳,目光贪婪。
硕大的囚笼中,娇弱无害的小姑娘坐在中央,她抬起那张容色惊人却孱弱的小脸,神情慌乱如同误闯的林间小鹿。
眸底的水色清润纯澈,勾起人心底肮脏的欲望。
小姑娘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恶心的目光,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表现得无害。
她没看到,拍卖会入口处少年蓦然凝住的目光,察觉到周围充满恶意的目光后神情愈发幽深,眸中有如野兽在肆虐,却被他轻笑一声压制住。
刚刚沈清姝去小解,谢斯年趁机看了袖中的纸条,纸上只有几个字——
今夜小心。
看来又有不长眼的人撞上来。
少年神情寡淡,好似要被暗杀的人不是他。
直到沈清姝迟迟没有出来,谢斯年才猛然意识到不对,路上有人有意靠近,“要是想见到那个小姑娘就去拍卖会。”
头一次任由在他面前放肆的人没入人海。
他如愿来了。
沈清姝坐在囚笼中间,昏昏沉沉的,台下的人把她当成一件随意买卖的物品,竞价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小姑娘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贼人下的迷药分量过重,她整个人晕乎乎的。
倒下的前一秒,她仿佛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有人拍下了她,是谢斯年。
*
再醒来时,是在破旧的柴房里。
小姑娘下意识挣扎,耳边传来少年的低语,“别动。”
两人靠得极近,少年喑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畔。
“谢斯年?”沈清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她微微朝后挪动,借着朦胧的月色才发现原本清冷的白衣少年身上多了几道绳索。
小姑娘睁大眼睛,学着谢斯年咬耳朵,“你是不是因为救我才被抓进来的。”
她的唇瓣颤抖着,擦过谢斯年耳畔。
“你是因为我才被抓的。”少年抿唇,“如果我们都出不去了,你会恨我吗?”
他的神情看不出异样,仿佛随口一问。如果沈清姝仰头,一定能看到他眸底的认真。
小姑娘爬到他身边靠着他,月色透过狭窄的窗口照在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上。她仰头看着狭小的天地,还隐约能看到远处不断升起的烟火,“可是你还没有陪我放花灯。”
她用小石头在地上画了四个小人放花灯的场景。小姑娘别的不太行,偷鸡摸狗的事情最是在行。地上两个小人大些,另外两个小些。
“这个是你阿爹,这个是你阿娘,这个是你……”
后半夜天边的烟火声逐渐稀疏,两个人靠在一起。
小姑娘竖着耳朵确定外头没有声音后,在漆黑中猛然睁开双眼。
谢斯年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沈清姝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袖剑。
谢斯年:……
因为沈清姝过于柔弱,根本没有人想着去搜她的身。小姑娘忙不迭地用剑斩开他身上的绳索,“不是说去放花灯吗?”
少年神情有些怪异,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顺利打开房门,他们应该处于坏人的庄子里。小姑娘因为武力值还不高,蹑手蹑脚不敢惊扰到坏人。
结果两人过了转角,对上灯火辉煌的大院。
沈清姝默了一瞬,拉上谢斯年就想跑。
少年将人抱在怀里,怀抱外传来毕恭毕敬地问好声,“主子。”
沈清姝:?
后面他们再说了什么,沈清姝就听不清了,因为谢斯年捂住了她的耳朵。
温偏有些迟疑,原计划是谢斯年假装被擒,顺势端了这伙人的老巢。他们再去找公子,可是公子却提前出来了?
但是他不敢多言,拱手,“所有刺客提前一步服下了毒药,无一活口。”
这句话他说得十分艰难,等到沈清姝被放下来的时候只能察觉到院子里诡异的宁静。
满院寂静中,谢斯年以为沈清姝可能会问他很多问题,比如说庄子里的人去哪里了,他又是谁,他的手下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