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走多远,就听街道一头喧哗起来,有人喊道:“死人了!”
吴恙寻声望去,一群人正向一条胡同里跑去。那条胡同就是方才他与赵大说话的地方。
吴恙觉得蹊跷,甚至觉得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赵大。想到这,吴恙便跟着人群向那条胡同走去。
夜初说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临城哪天不饿死几个叫花子。”
“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吴恙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夜初,跟着人群跑进胡同。
果真不出所料,死的就是赵大。赵大死相并不惨,看不出伤痕,手中还握着吴恙给的把铜钱,只是头颅与脖子扭曲的角度有些狰狞,一看便知是被人拧断脖子而死。
赵大为什么被杀,又是被谁杀的呢。铜币在自然不是为了钱,能拧断人脖子的人一定是会武之人,武功也不会太弱。赵大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呢?难道是定北侯的人?不对,如果赵大是被定北侯的人盯上了,那自己此时怎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吴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夜初。
不过夜初并没有杀赵大的理由,只是吴恙有些担心夜初会不会听到了他与赵大的谈话,会不会从赵大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以防万一吴恙决定试探一下夜初。
吴恙出了胡同回到方才两人分开的地方。他从夜初手中拿过一些东西提着,两人并肩向城外走。
“死的那人居然是方才与我说话的那人。”吴恙边走边说。
夜初默言。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吴恙小声嘀咕着。
又走了几步吴恙突然问道:“夜初你觉得我与你有什么区别?”
“不要拿我与你相提并论。”夜初说道。
夜初语气生硬,但好在不是嫌弃。
“为何不能相提并论?难道是因为主仆有别?”吴恙虽知夜初并非此意,仍旧故意曲解。哪有什么主仆有别,夜初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个所谓的主子。
夜初默不吭声。
“除了主仆之分,你觉得我俩还有什么区别?”吴恙又问道。
“有。”夜初答道。
吴恙听到有这个字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很讨厌。”夜初补充道。
吴恙一愣,接着脸色又变回原来模样,呵呵一笑说道:“能被人讨厌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吴恙说着将手搭在了夜初的肩膀上。夜初撇了一眼肩上的那只手,侧身甩掉了,之后大踏步的走在了前面。
吴恙观夜初对他的态度未变,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至于赵大是谁杀的,吴恙也不再多想,这事多想也是无解,必定人家在暗他在明,若是这人对他有什么不利举动,那也只能是随行随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月圆月缺转眼便是月余,时至临冬,临城却一片喜气。原来这个月初,便是临城王家家主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临城上下如同过节一般热闹。
夫子说每逢王家家主生辰,全城的学子都会去王府庆生,夫子也是每年必去的。每逢提到王家家住,夫子便是一顿海夸,什么礼贤下士,什么胸怀天下,什么食客百余。还会细细的讲上几段王家家主过往事迹。吴恙没有听出这王家家主有多厉害,只觉得此人太过效仿古人,有些迂腐,而且养着那么多的食客,也太过败家。
对于王家家主吴恙的印象便是每当这位家住寿辰的时候,山中的猎物,尤其是一些珍奇猎物的价格定会贵上不少。据说这些山珍都被王家买去用在寿宴上了。
夫子说王家家主生辰那日,他要带着吴恙、夜初一同去见见世面。吴恙听了很是心动,热闹他是最爱凑的。
王家家住生辰在即,城内已经搭好戏台开始唱戏,各种杂耍、走江湖卖艺的都来了。吴恙无事便跑去城内看热闹,夜初有时也会随行。
这日两人又坐车进城,到了城中热闹处,马车不好通行,二人便下车步行。
在街上吴恙边走边看,有时买些小玩意。青园这个月的花销临心刚给了他,口袋里有钱了,花钱也就大方起来。
邻近中午的时候二人选了家饭庄吃饭。他们在二楼临街靠窗的位子坐下,随便点了几样小菜。
饭菜还没上,吴恙双手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街的对面也是一家二层酒楼,布置的很气派。通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食客,都是衣着鲜亮的有钱人。街上行人很多。街角处一对卖艺的姐妹,一人抚琴,一人弹琵琶,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姐妹两个长相也算清秀。一群人围着,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喝彩声,不时有人会丢下几枚铜板。
“夜初应该多来这种地方,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清心寡欲,得道飞升的样子。自己不想热闹,也要看别人热闹沾沾人气。我说的对不对?”
夜初抿了一口茶说道:“歪谈乱道。”
对于夜初的嫌弃,吴恙早已习以为常,如果此时他认同了自己看法,那才叫匪夷所思。他喜欢看夜初这潭秋水,被自己这块顽石溅起的涟漪。吴恙笑着继续看向窗外。
☆、第11章 王家寿宴
街上人群有了异动,行人自动朝两旁躲避。只见街口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一身孔雀绿,金色护腕,金色腰带,金色头冠,一身装扮特别扎眼。前面两个仆役开路,身后跟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随从,看上去好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