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才进了大帐。
帐内大周皇帝宇文建德正在批阅奏折,一旁还站着一人。这人三十上下,一身青紫色长袍,腰间配有宝剑。吴恙心想带兵刃侍奉在皇帝身边一定不是一般人。
“朱景文见过陛下。”朱景文躬身行礼,之后要跪。
“好了,都免了吧,这里也没别人。”宇文建德放下奏章抬头看了过来。
董德带他们进来之后,便悄悄的移步到皇帝身旁。
宇文建德抬头看着吴恙,面容平静看不去悲喜,眉宇间透着威严,不似先前与定北侯说话时那般的亲切。
“看来朕与你缘分不浅啊,总能不期而遇。看你昨夜见到朕并不觉惊讶,想来之前已经猜到朕的身份。”
“陛下气宇不凡,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草民当时也只是觉得陛下不一般,但并未敢猜测。”
“不敢猜测,就是心中已然明白,只是说而已。顾紫斩的养子果真不一般,不但勇气可嘉而且聪颖过人。”宇文建德说。
吴恙抬起头,一脸惊讶,“陛下认得草民养父?”
宇文建德乐了,“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养父的真实身份。先帝还在时,顾紫斩是肃青司司长。”
“肃青司?”吴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朱景文在一旁解释道:“肃青司是大周情报机构,不但掌管周、陈、魏三国情报,还暗地监察百官,并且负责陛下身边的暗卫安插。因肃青司司长权利过大,先帝驾崩原有司长就要交出司长职权,由新帝钦定下任接管之人。”
吴恙听完朱景文的解释,顿时觉得,本就自带光环的养父,现在又渡了一层金。
“前段时间,你在定北侯府门前大闹,打伤好几人,如果不是你养父的关系,定北侯会吃这个哑巴亏?”朱景文说。
吴恙恍然大悟,当初原以为定北侯是怕他人非议,所以没将自己怎样,没想到是沾了养父的光。
吴恙低头不语。
“朕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就问过你是否愿意留在朕的身边,为大周效力。现在朕还想问你这个问题。”
“陛下,草民除了吃喝玩耍也不会什么,不知道能为大周做些什么?”
宇文建德淡淡一笑,“你平日里在哪里吃喝玩耍?”
吴恙想了想,“没有具体地方,走到哪算哪。”
“那朕就让你去兵部玩玩可好?”
“兵部?”
“如果觉得没有玩伴,朕让玖麟陪你一起玩。”
“草民在兵部也做不了什么啊?”
“无需做什么?就做你平日里做的便可。不过进兵部也要一个职位才好。朕就封你为架部主事,掌管车乘、牛马之籍。”
吴恙闻言暗笑自己是人间的弼马温。“陛下,草民年幼恐难当此任。”
吴恙拱手躬身再次拒绝。
“甘罗十二岁便做了上卿,你已十五了,不小了。”朱景文在一旁说道。
“甘罗十八岁就被砍了脑袋。”吴恙答道。
宇文建德听完呵呵一笑,“你在担心自己的脑袋?”
“回陛下,草民无拘无束惯了,害怕日后万一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您……”吴恙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呢?”宇文建德反问道。
“陛下不如赐我一块免死金牌怎样?”吴恙抬着眉毛眨着眼问道。
“你这惹祸的根苗一块哪够,要免死金牌不如约束一下自己来的好。”朱景文说道。
“有再一无再二,我只要一块就够了。”吴恙说。
“好,朕就赐你一块。”宇文建德说着,抬手撤下腰间的一块玉佩,“他日你若铸下大错,拿这块玉佩便可抵过一次。”
“陛下三思。”一直站在宇文建德身旁的男子忽然抱拳阻止。
“无妨,朕也想看看顾风他日能犯下怎样的错。”宇文建德说道。
站在一旁的董德移步上前,接过宇文建德手中的玉佩,捧到吴恙面前,笑着说道:“顾主事拿着吧。”
吴恙望着玉佩犹豫一刻之后,接过玉佩握在手里,拱手对着座位上的宇文建德深深一拜,口中说道:“谢陛下。”
“顾主事应当行大礼才对。”董德在一旁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