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侍卫拔剑与之相持,双方针锋相对,喧嚣未起,院内一片寂然。一场蠢蠢欲动的杀机,隐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
“大胆,何人敢闯我晋王府!”
宋祁玉还未现身,一道狠厉的声音传进了正院,声音仿佛能穿云裂石,威慑力十足,令人不由浑身震悚。
话音一落,周伯扶着宋祁玉缓缓地走了出来,宋祁玉阴狠的眸光比剑光还清寒,眼底藏着可畏的杀气。他沉着脸不屑一顾眼前乌泱泱的人,一身威严赫赫,令人凛然。
镇国公的手下见状,心头一颤,不由地握紧了手上的剑。
只见众人之中,一人身着褐黑华服,背手而立,闻声缓缓地转过来。
那便是当朝的镇国公许鹤,许鹤鬓角已白,黑发中夹杂着银丝,却毫无半点老态龙钟之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锋芒毕露,如刀一般,锐利地睨着宋祁玉。
“晋王殿下,寻常人自然不敢。不过我乃先皇丹书白马封的镇国公,难不成连我都进不得你这晋王府?”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声震京城,大名鼎鼎的镇国公啊。”宋祁玉唇边噙着一丝笑意,“本王有失远迎,还请您多多包涵。”
如今许鹤权倾朝野,与妹妹许太后把持朝政,他是宋祁玉最大的仇敌之一,宋祁玉早想对付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爷,我就不和你客套了。今日接到线报,有朝廷重犯藏匿于晋王府中,我奉旨擒拿恶贼,还请王爷行个便,让我的人搜上一搜。”
“不知什么样的重犯,还须镇国公亲自出马?”
大家彼此心知肚明,镇国公冲着宋祁瓒而来。若是从前,宋祁玉兴许还会虚与委蛇,任由他搜。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别说他府上有宋祁瓒,即便没有,宋祁玉也由不得姓许的人在晋王府上放肆撒野。
“不知晋王殿下可曾听闻,前些日子金吾卫徐懋恭、张耒被杀,杀人者逃亡数日,眼下就躲在这晋王府中。”
“既然是朝廷钦犯,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何劳镇国公大驾,本王自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
“晋王殿下客气了,今日我的人在此,查不查得到,也好给王爷做个公正的论断,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怀疑晋王殿下窝藏罪犯。”
许鹤当即下令:“来人,搜!”
“谁敢!”
宋祁玉缓缓地抬起眼眸,眸光里的戾气掩在夜色之中。
许鹤的手下刚要动手,被宋祁玉威吓一声,立即不敢动弹。
宋祁玉缓缓地转动手中的玉扳指,眉眼间尽是笑意,可是这笑里潜藏着可畏的杀机。
“我让你们搜,你们都聋了吗?”
“来人,今日谁敢踏入这道门一步,格杀勿论!”
“是,王爷!”
晋王府的护卫纷纷应和,声音响彻黑夜。高斩本是倚剑而立,此时利剑出鞘,剑光清寒,已有嗜血之意。
“就凭你这晋王府数百人也想拦我?动手!”
许鹤将身旁的人踹了出去,他的手下这才纷纷动手,双方刀剑相见,互相厮杀,一片混乱,早已血光四起。
高斩跳入人群中,一剑一个,斩杀数人。
禁军拥入,晋王府的侍卫倾力抵御,一丝一丝的血腥味漫延在黑夜里。
此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声音又瞬间消失。晋王府的弓箭手皆已就位,就等宋祁玉一声令下。
许鹤见势不妙,偷偷退后,忽然瞥见宋祁玉正拉开弓对准了他。
他情急之下大喊一声“住手”,宋祁玉的箭就在此刻发出,须臾之间已至面前。
许鹤大惊,顿时浑身一僵。宋祁玉的箭不偏不倚射中他的玉冠,将他的头发连箭一起钉入门中。
在许鹤的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与禁军停了下来,面前无数人倒在血泊中,他的手下死伤无数。
许鹤方才差点一命呜呼,此时惊魂未定,将半白的头发从箭上取下来,脸色铁青,披头散发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宋祁玉,你好大的胆子……”
他刚要大发雷霆,守在外头的人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突然眼睛瞪得老圆,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宋祁玉,你竟敢抗旨不遵,屠戮禁军,今日之事,太后定不会放过你,改日再找你算账。”
“镇国公,如若有这么一天,本王定恭候大驾。”
许鹤方才的声音在颤抖,拂袖气极,此刻扭头愤恨离去,似乎像只落水狗,披头散发夹着尾巴仓惶而逃。
“王爷,他为何匆匆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