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迟有些功夫,不防高斩出手如此迅速,瞬间落了下风。
他立刻用左手拔出身上的剑,闪到一旁,与高斩持剑对峙。
“余迟,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想借此四两拨千斤,那你手中也得要有点斤两才行。”
“宋祁玉,你果然阴险狡诈。”余迟冷笑着说,“是我大意了。”
他眼底一片猩红,笑声越发猖狂。
“宋祁玉,我落得不男不女的下场,全拜你所赐。你毒死蕙儿,今日,我要为她报仇雪恨!”
余迟持剑冲了过来,宋祁玉袖一拂,将赵子衿挡在身后,自己并不动手。
只见高斩迎了上去,屋内剑光四起,高斩招招直冲要害,须臾之间,余迟身受数剑。
余迟所到之处,鲜血滴落一地,他已负伤累累。
他自知敌不过高斩,倏地将桌上的花瓶朝他扫去,力道极大,花瓶顿时飞出数丈,瞬息之间已至高斩面前。
高斩一剑将其劈开,花瓶瞬间在空中碎裂,顿时七零八落地飞出去,顷刻间声势惊人。
有些花瓶碎片应声落地,有些立即嵌入木柜之中,有些急速朝小赵而来,她往宋祁玉身后迅速一躲,只见一块碎片从她眼前划过,直接嵌入了墙中。
就在高斩劈开花瓶的瞬间,余迟从屋里逃了出去。
“阿七,别追!”
“王爷,您方才让我别用全力对付他,眼下又不让我追,这是为何?”
“一只被惹怒的狗,它才会失去理智发了疯咬人。”宋祁玉的目光投入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当中,缓缓地说道,“我倒想看看他们徐家,打算如何处置他这个残兵败将。”
小赵听见这句话,心里一凛,原来用不着宋祁玉动手,余迟事已败露,此时穷途末路,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宋祁玉步步为营,已经将余迟逼上绝路。他折磨人一向有一套,他暂时不想杀余迟,只不过想看他这只丧家之犬将如何挣扎。
宋祁玉操持着整盘棋局,徐家败局已定,对方的棋要落于何处,要什么时候结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爷,你怎么——”
高斩走过来,这才发现宋祁玉脸上的伤。
“不碍事。”
小赵瞥了宋祁玉一眼,才发现他的眉骨上有道血口。
方才花瓶的碎片横扫而过,宋祁玉一心护她,竟让花瓶割去了部分眉毛。
宋祁玉脸上平静如水,他丝毫不在意这点小伤。
“阿衿,你没事吧。”
小赵摇头,其实她刚才心里也很慌乱。
宋祁玉早已告诉过她,只须挡住余迟一招,便不会有半分危险。
苦练短兵多时,不曾想竟真的派上用场了。
原来宋祁玉早有先见之明,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安排周密,万无一失。
“王爷,您的伤,阿七给您上药。”
高斩不知何时已经找出了金疮药,正准备打开之时,忽然瞧见宋祁玉的眼神往赵子衿身上瞥了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
高斩会意,便双手奉上金疮药给赵子衿。
“有劳王妃了,阿七告退!”
小赵接过金疮药,忽然感觉高斩的眼神怪怪的,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她还未开口,宋祁玉便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等待她给他上药。
夜深人静,别院里只有他们俩人独处。小赵站在宋祁玉面前为他敷药,她身上的气息拂在他的鼻翼之间,若有似无。
宋祁玉心里某根弦突然被这样的气息拨动,悄然无声地在寂静的黑夜里叫嚣。
他本是盯着她,倏地将目光投向别处,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这两日让你待在别院,委屈你了。”
“不委屈,这里我住得挺惯的。”
小赵处理着宋祁玉的伤口,伤口不深,此时血已经慢慢凝固。
她的视线落在宋祁玉浓密的眉毛上,他眉尾处被削掉了眉毛,原本已经十足俊俏的面庞,似乎多了几分野性,在他英气勃发的脸上没有半点违和感,反倒愈发潇洒。
宋祁玉的眉骨突起,如峰蛰伏,俨然有股英雄豪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