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门口,前面带路的小厮示意先停住,自己先去敲了门,“侯爷,药汤已经备好了。” ……◎
到了门口, 前面带路的小厮示意先停住,自己先去敲了门,“侯爷, 药汤已经备好了。”
屋内传来一声“进”的声音。
小厮将门打开,低着头借着余光快速扫了眼,只看见屏风后模模糊糊地人影, 他不敢再看,赶紧招呼另外两人将药汤抬到屋中去放置好。
中途, 屏风后忽传来几声东西接连碎地的声音,夹杂着似是女子不满的低语,小厮一愣, 犹豫着不知是否要过去看看, 脚下才刚有抬起来的趋势,便听得自家侯爷厉声喝道, “都出去!”
屏风后, 虞景深听见门被小心关上的声音后,方才捂在李挽唇上的手立马如同被火烧到般快速缩了回去。
手心里酥酥麻麻的感觉用指尖抵住后方减缓了些。
却又让他忍不住在这种慌乱时刻竟还能分出一丝心思回味。
地上已经全然狼藉一片,矮塌旁边架子上的各类摆件尽数被李挽碰倒, 一部分碎在地上, 一部分散落在矮塌上,偏偏人还不老实,这会儿还在试图乱动。
虞景深没有时间多想, 只能先尽力忽略掉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护着李挽不被掉落在矮塌上的物件伤着, 将人抱起来到了帷帐后的垫子上。
浴桶里的水冒出来的热气弥漫在二人中间, 李挽脚下站不稳, 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虞景深身上。
他口中一边默念清心咒, 一边伸出手摸向李挽的腰带。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先将李挽腰间的玉佩小心取下。
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射身意……
指尖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在这热气熏腾下,李挽觉得自己仿若刚从热气腾腾的蒸笼中捞出来一样,只想冲进冷水里泡个冷水澡,换掉已经全部汗湿的里衣。
她正缓慢想着间,忽感到似有人知晓了她的意图,正在帮忙解开腰带。
这些年里的谨慎掩饰早就造成了条件反射,她脑中还未明白过来,手下已先是推开了对方。
虞景深本就在疑惑为何李挽的腰带里还夹杂着一道极为复杂的暗扣,被这一推,自己没事,李挽反倒差点滑落在地。
看李挽反抗得厉害,虞景深也不敢用力,只能压着声音试图先将人哄住,“先脱了衣服,泡完澡便没事了……”
李挽被“泡澡”两个字诱惑住,静了一息,随即更加不愿起来,喃喃道,“不行,不行——”
这样下去更是不行,穿着衣服直接泡药效会减半。
虞景深狠下心来,直接用一只手将李挽的两只手全部攥到一起,另一只手摸索着将李挽腰带的暗扣解开,正要继续时,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李挽靠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他心下一慌,抬眼看去,瞬间感到心都跟着纠到了一起。
人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只一双眼中全部是委屈,就这般静静看着他。
他就全然无措了。
在这种无措之下,还夹杂着一种想要吻在这双眼上拂去对方所有不安的冲动。
这种冲动险些就要压制住理智,凭借着咬住后牙槽才勉强按住。
李挽潜意识里许是知晓自己占了上风,不再挣扎和不满,反倒像是祈求,“我要自己来。”
她嗓子早就哑了,这会儿更是仿若气声般无力,万般可怜。
虞景深只能顺着他,“好,好,你自己来,我在旁边——”
他话还未说完,便对上李挽仍是安静的眼神。
什么都不必说,他就无条件退让了。
站在帐子外,听着里面人已经顺利到了水中的声音,虞景深才放松了牙关。
嘴里传来一股铁锈味道,他这才意识到后牙槽已经沁出了血沫来。
他知晓自己这会儿应是先去冲个冷水冷静下来,但到底仍是不放心李挽,更是完全没想过换个人过来守着,硬是在帐子外边忍了小半柱香时间,时不时便问上一两句,防止李挽晕倒过去。
账内,李挽热烘烘的脑袋终于逐渐恢复了理智。
浑身上下,尤其是两只手腕,全部都酸痛不止。
将乱糟糟的记忆重新梳理了一遍,虽然许多细节模糊不清,但大体上却还是记得的,心里忍不住庆幸这么多年来女扮男装刻在骨子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