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见过的几位皇子五官上或多或少也都有些这位帝王的影子。
皇贵妃未至,陪着宁顺帝的除了皇后外,便只有端妃和如妃二位妃子。
如妃是标准的江南美人,即使已经生养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位皇子,眉眼间仍是风韵犹存,一颦一笑间江南的温柔气质尽显。
德妃膝下只有二皇子一个孩子。
二皇子在京城其实也有些名头,这位皇子痴迷于画,据说早些年和李贺之还算有过半分师徒之谊。
雪贵妃不在,五皇子和六公主二人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李挽留意到,从入席到现在,六公主便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期间似是被五皇子说教了几句,抬起头眼中盈满了泪水瞬间又低了下去。
宁顺帝一入了席,众人都起身来齐齐道贺。
他目光扫了一圈,看到空了的两个皇子位时顿了下。
如妃心中担忧,面上却丝毫不显,不为两个儿子辩解,反而跟着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呵斥道,“祈幽和阿渊这俩人也太不像话了,皇上可莫要为着他俩坏了心情。”
嘴上劝着宁顺帝不值得为此生气,自己却似是被气到捂住了心口,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模样,吓得旁边的宫女赶忙上前扶住了。
宁顺帝一看,先前的怒气反而削减了不少,甚至还反过来安慰道,“你这是何必?好好养着身体。”
旁边皇后也跟着接上了话,“如妃妹妹还是不要担心了……”
酒过两三巡,气氛刚刚有些热闹起来的趋向,从旁边出来的小太监附在宁顺帝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宁顺帝冷哼了声,“让他们进来。”
底下众人尚不知晓出了什么事,便见缺席的两位皇子从外边进来。
李挽一眼看去,目光碰到轮椅上的人的侧脸不自然地怔了下。
那人似有所觉,也向着这边看来一眼,像是也认出了李挽,略微点了点头。
旁边赵蒙没话找话,正想向李挽介绍一下,却突然敏感地感觉镇北侯爷似是又向着这边看过来了一眼,当即被吓得僵住了身子。
虞景深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余光扫过在正中央的两位皇子,想起方才李挽那明显的停顿,心思转了一圈,又是一杯酒。
他旁边人本来还想着竟有幸和镇北侯爷的位置挨着,若不利用起来攀攀交情岂不可惜,结果见虞景深如此,到现在也未敢打扰一下。
众人都以为两位皇子免不了责罚,没想到宁顺帝只呵斥了几句便放过了,等到看见四皇子由人扶着走,这才注意到四皇子似是受了伤?
上边如妃向着四皇子和大皇子的位置上看了好几眼,得到没事的信号后仍是半吊着一颗心。
强自忍了一会儿会,才找了个机会到了偏殿去。
这里没什么人,她仍保持着警惕,声音压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这是怎么了?”
“娘娘放心,是殿下自己动的手,伤得不严重。”
如妃一听眉头反而皱得更深,能取得宁顺帝的信任,阿渊下手必不会含糊了过去。
她有心问问到底是谁在背后使绊子,又知晓现在问也问不出了结果,最终只叹了口气。
若是不争,这偌大京城也未必有他们母子三人存活的余地……
场面话轮过了一遍,舞乐也过了一轮,李挽来前已被云如梦交代着先用了些餐饭,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干脆一边懒懒坐着听赵蒙和其他人的闲话,一边想着找个时间去看看蒋灏。
正出神间,似是听见了有人喊虞景深的名号。
她抬起头看去,果真宴中众人都已放下了酒杯。
是皇后先开的口,
“皇上,说起来镇北侯爷年龄倒也正好,若是可以,臣妾倒是想为镇北侯爷做个媒。”
宁顺帝闻言挑了挑眉头,笑着道,“这你可得去问景深愿不愿意。”
李挽向着虞景深的方向看了眼,却见虞景深像是根本没听到台上帝后二人的对话般,还有兴致向着自己笑了笑。
她抿了抿唇,别开了眼去。
皇后在宁顺帝那里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意淡了些,却真向着安平郡主郡主方向看去,“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安平郡主懒得理会这些,反正每次宫里有宴总是要这样来一出,她直接把锅都推到自己儿子身上去,“谢皇后娘娘,只是景深这孩子自己意见大……”
皇后想到镇北侯往年每次都是直接宣称暂时无意成家,宁顺帝都不逼他,她们这些人就更逼不得了,是以每次都会不了了之……
只是想到这几个月来涂家和东宫的各种波折,仍是不死心向着虞景深问道,“侯爷关心国事,但也不能忘了自己的事才是,本宫今日——”
这种戏码纵使看过多次也不会失了兴趣,众人都等着镇北侯继续掏出往日的那番说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