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喂着明嫣怀里的弘历吃糖宝,胤禛坐在另一边的炕上看书,屋子里温暖如春,管事媳妇李春家的站在下头笑着道:‘照规矩,毕竟是侧福晋去了,府上还是要忌一忌的。’
福晋淡淡的:“下头人还有几个主子做做样子也便罢了,小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个月不吃肉怎么可能?你也是老人了,主子们的心思还不明白?”
李春家的瞧了一眼胤禛,见王爷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立刻就领会了过来,连连应是:“福晋说的奴才多记下了,定然办的妥帖。”
她出了门见宝娟几个在耳房里头说话,小丫头们在跟前端茶递水,也走了进去,小声道:“不过是去了一趟木兰围场,从前那么受宠的侧福晋,怎么说没就没了,才停灵三天,丧事也不体面……”
含玉笑着道:“李姐姐也糊涂了,主子怎么说就是怎么样,问这些个做什么?”
李春家的一瞧含玉,杭州地界上的姑娘就是生的水灵,能干又瞧着软和细腻,站在这一堆包衣的姑娘中,实在是亮眼。
她拉住了含玉的手:“好姑娘,你多大年岁了,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宝娟不大乐意,似笑非笑的道:“怎么,难道李姐姐要为家里的小子求娶含玉不成?”
宝娟这一波的大丫头们也都到了放出去婚配的年岁了,偏李春家的就只拉着含玉说话,谁能高兴?
廊下的丫头都笑了起来。
含玉也淡淡一笑,尤其显得淡定从容。
弘历吃饱了歪在明嫣的怀里,明嫣微微一晃,小家伙就睡了过去。
忽然间就去了一个日夜仇恨的人,福晋和明嫣似乎都有些倦怠,屋子里又暖和,坐在一起说了两句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听着外头簌簌的落雪声,仿佛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大格格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跟莫洛家中已交换了庚帖过了小定,婚期定在了年后。
听说弘晖有个小妾也怀了身孕。
景深派了人来送新打的鹿肉顺便祭奠雅柔。
胤禛立刻放下书站了起来,想了想道:“明嫣你备上几样点心一会送到前头书房,爷去跟景深说说话。”
他看上去十分重视景深。
连福晋也听了家里来人说了,这个景深在朝堂上大放异彩,虽然风评不好,可架不住皇上看重。
跟明嫣又是兄妹。
她笑向着明嫣道:“叫弘历在我这里歇觉,你去忙吧。”
明嫣蹲身行了退了出去。
她也好些时间没有见到兄长了。
他在外头的叱咤风云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只有她觉得他从来如此,就是这般。
她的脚步越来越轻快,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路上或有下人碰见了,都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雅侧福晋一死,宋格格明格格还有年格格可都有希望成为下一个侧福晋。
侧福晋便是妻了,跟格格可是天差地别。
年氏哄着四格格刚刚睡下,外头的雪下个不停,她去给雅柔潦草的上了一柱香,一路上想的都是侧福晋的事情。
她虽然生的是个格格,可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为下一个侧福晋。
大阿哥惹怒了王爷,她觉得宋氏也没有什么机会,还是明嫣这个得了太后和娘娘认可的人分量更重一些。
怎么样才能打败明嫣坐上侧福晋的位子?
她站在这一边,瞧着另一侧的明嫣提着食盒往前院走去。
总是淡定从容的一个人,少见的急切,听说是娘家兄弟来了,王爷特准了去见一见。
真是好大的面子。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漫步而行。
明嫣提着点心从侧门入的书房,外头的几个小厮低垂着头,隔壁耳房里的邬思道李卫几人惊鸿一瞥,邬思道烤着火同李卫小声道:“你瞧上的就是这位格格的妹妹?”
李卫红着脸点了点头。
邬思道摸着八字胡低笑起来:“这位格格面相可是个心思坚定,贵不可言的人物,你要叫她同意,我看不易。”
李卫又白了脸:“那怎么办?”
邬思道忍笑道:“叫王爷帮着你,又叫那位芳菲姑娘心甘情愿才是正道。”
邬思道说着话,不由得又向外瞧了一眼,见外头站着的婢女格外眼熟,再看了几眼,不由得大为震动,出了屋门,试探的道:“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