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乾隆面前这般有恃无恐的女子, 大抵也就只有令嫔一人。
“你好大的胆子,外头这样大的风你还叫朕去哪?”
乾隆皱眉,却也不舍得对魏怜儿说重话。
魏怜儿装作不在意的撇嘴,“钟粹宫那可暖和着, 陛下不是常去吗?”
“朕虽去,然不过也只是照顾着她的身子。”
两三个月来,高贵妃承宠次数并不少。虽说还未曾复位, 但也不过就是等高斌立功能找个好由头罢了。
这次高贵妃复宠之后,可不像从前那般默默无闻。反而是三天两头弄些新鲜花样,前儿专门说用银火炭烤了鹿肉叫乾隆去吃。
故而才有魏怜儿今日的这一句酸话。
“陛下爱宠幸谁便去,臣妾只想跟愉嫔姐姐一同下棋泡茶。”
魏怜儿笑了笑,这是给乾隆下了逐客令。
乾隆笑着摇头,美人多些脾气反而更叫人不舍得。
“臣妾可不敢趟这趟浑水,如今平安脉都已经瞧完了,臣妾先行跪安了。”
说罢,愉嫔对着乾隆屈膝行礼。随即朝着魏怜儿笑了笑,转身掀开帘子走了。
“怎么这几天对朕的脾气都这么大,莫非真是为了高贵妃的事吃醋?”
乾隆见愉嫔走了,也不再端着皇帝的架子。他笑吟吟的凑到魏怜儿身前,拿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魏怜儿怀孕以来,鼻尖生了一颗黑痣,这颗痣长得甚好,将从前少女的娇憨之态掩去,多了些许风韵。
若芍药又深了三分的色,越发耀眼夺目,叫人沉沦。
“臣妾没有。”
银杏生前提醒魏怜儿要小心高贵妃,她心中自然对这女人有所芥蒂。
更何况七阿哥之死就这么草率了结,越发叫魏怜儿心中不是滋味。
“朕同高贵妃好歹也是数十年的情分。”
乾隆低声道,更何况高斌这一年以来越发勤恳,他又怎能寒了老臣的心?
“臣妾真的没有吃醋,只是身子太重故而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魏怜儿抿唇,嘴硬的说道。
“既如此,那你果真要朕走吗?”
乾隆低声问,魏怜儿犹豫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口是心非。”
乾隆却笑,将魏怜儿抱紧了些。
“外头寒风凌冽,朕可不想再出门了。”
“陛下惯会找借口。”
魏怜儿轻轻靠在乾隆怀中,低声埋怨了一句。
这几日天气干燥,风又大,魏怜儿嗓子也干干的。
如意碰上一碗参汤来,魏怜儿不过喝了两口便觉得鼻尖一热,伸手去擦时,才发觉竟是流血了。
乾隆赶紧着太医来瞧,说是太过干燥,再加上补药太过,故而如此。
乾隆再三确认不是孩子的问题后,又连忙叫宫人们多放了好几大缸的水在内殿。
这水缸就这么放着也不好看,故而乾隆又差人送了几盆睡莲来,里头另有养了几尾鱼。
魏怜儿没事做的时候便常常趴在水缸旁喂鱼,看着那些鱼儿游来游去,她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忧愁也能更少些。
而乾隆这几日出宫去周边巡查,并不在宫中。
这日愉嫔照例来给魏怜儿把脉,把完脉后,愉嫔却不像从前那般直接离开,而是轻声道。
“若是有机会能去趟长春宫,便去瞧瞧吧。”
这几个月来,皇后被乾隆禁足在长春宫。就连魏怜儿都不得去见,她每日都会派如意去贴着墙角打听皇后情况,带回来的几乎都是好消息。
可为何今日愉嫔会突然这样说呢?
“皇后娘娘怎么了?”
魏怜儿有些紧张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