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魏怜儿的手顿了顿,又低声道。
“倘若真的是装的……这样的心机手段真叫人害怕。”
乾隆垂眸,正巧手边有一本王国维的诗集。那是娴妃特意替他寻来的,娴妃素来诗情画意,于文学之上也同他颇有几分知音的意味。
但如果这些也都是假的?
乾隆伸手,烦躁的将那诗集挥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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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内,娴妃坐在池子旁边看着水中的鲤鱼发呆。
这水已经化冻了,但是去年的鲤鱼却死了不少。如今还活着的,只剩下了一半。
“娘娘还是先进去吧,平白无故在外面吹了冷风,小心对身子不好。”
宫女轻声劝慰道,娴妃却淡淡一笑,继而摇头。
“若是冻坏了身子,说不定陛下还能来瞧瞧本宫。”
说完,娴妃将手中鱼食撒到水面上。
“娘娘,陛下不过只是一时的猜疑。他又没有证据,自然不会将娘娘怎么样的。”
宫女不由叹了口气,她也是实在没有想到那春喜居然会找到令妃头上去。
“猜疑便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娴妃垂眸,看着自己手底下的鱼儿慢悠悠的抢夺着鱼食。
“尤其是在这个关口,继后的人选还没有定论。如今本宫被陛下所猜忌,那便少了许多胜算。更何况,庆贵人的死跟本宫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娴妃不由握紧了拳头。
倘若庆贵人没死,春喜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出头。
再加上庆贵人一向对娴妃忠心耿耿,娴妃并没有想要杀她的意思。然而如今人死了,春喜突然被推出来告发自己,在这之后,又是谁有所动作?
令妃?还是淑妃,或者是颖嫔。
嘉妃同纯妃两个蠢货自然是不会掺和此事的,娴妃微微抿唇,心中设想着无数种可能。
“那春喜分明已经去了辛者库,在辛者库是如何同令妃和颖嫔联系上的。这些都实在叫人疑惑。”
“是啊,这件事就是有人摆了本宫一道。好在王善是个聪明的,否则本宫可真真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娴妃抬眸,看向身边的宫女。
“莺儿,将本宫的古琴拿来。”
“娘娘这样冷的天还要弹琴吗?”
莺儿不解的望着娴妃。
“如今本宫也不能出门,也不知怎样才能重新讨皇上欢心。也只能弹弹琴了。”
娴妃面上风轻云淡,似乎并没有因为禁足而难过。
莺儿见状,放心了很多。她去将古琴搬了过来,在一旁瞧着娴妃慢慢的焚香净手,每一步都做的有条不紊,越发放心下来。
“娘娘一定会重得圣恩。”
“那是自然,本宫太了解陛下了。”
娴妃颔首,随即低眸看向手边的琴弦。
琴弦有些松动了,她貌似许久没有弹了。手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忽而手边琴弦竟断了。
“主子,您的手没事吧。”
看着那血淋在琴上,娴妃轻轻摇头。
“本宫没事,只是将这琴弄脏了。快送去内务府,叫他们好好的擦拭干净。这是陛下最为珍重的琴,可千万要好好珍惜才是。”
娴妃笑道,一双清眸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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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被禁足一事传到嘉妃耳中,她便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纯妃。
“本宫一直都觉得娴妃这人包藏祸心,如今看来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纯妃低声道,“从前便唆使本宫同令妃作对,是个最会借刀杀人的主。”
淑妃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伸手将茶端起来。
“淑妃娘娘当初被害说不定真的就是那娴妃指使的,王善是她的人,自然不会招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