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抽出一根柴火和一些木炭,将熬药的小灶点燃了,又将药罐子放上。
药包自然是太医院配好的,放在里面熬大约一炷香的时辰便能好。然上头要的着急,素云便将火弄的大了些。
直到那药汤滚烫起来,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时,素云便伸手将药盖子打开,她左顾四盼了一阵,适才从怀中拿出一个药包来。
里头是白色的粉末,原本应该是剩下十天的剂量,素云却想着今日受的这些气,遂一味的往里倒,一时间没有忍住竟将整包都倒了进去。
就在她打算将那纸条烧掉的时候,却不知道突然从哪窜出来一个黑影,直接将素云扑倒在地。
素云吓得三魂六魄都要钻出体内,整个身子都被人死死的按住,她又慌又乱的抬头,适才看清眼前的人。
“进忠公公,怎么是你。”
素云未曾想到进忠居然会在此处,顿时面如死灰。被皇上的人抓住下药,那她这条小命算是玩完了。
“还是先跟我去见皇上吧。”
进忠一手将素云绑住,另外一只手端起那药罐,二人往内殿走去。
内殿中,胡太医已经到了,他正在给魏怜儿诊脉,勉强睁着双眼维持着精神。
“娘娘的伤应当早就好了才对,可怎么瞧着竟有些往坏处发展的趋势了、微臣斗胆一问,令嫔娘娘平日可有按时服药?”
魏怜儿颔首,“只今晚膳前那一碗忘了喝,平日里都是喝了的。”
“怪哉怪哉,这脱臼原是小病,按照方子吃药岂有不好的道理。”
胡太医皱了眉,一时间竟不知这症结出在何处。
然皇帝同令嫔的两双眼睛皆直勾勾的望着他,叫他一时间越发着急,一边诊脉一边疯狂想着措辞。
却不料从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扑通一下,一个人被径直丢了过来。
丢的大约半射之地,吓得胡太医赶紧缩回手,险些摔倒。
“陛下,娘娘。”
进忠将素云钳制着,随即请安行礼,又道。
“奴才听师傅的意思去小厨房催药,却没想到正好碰见此宫女往药中下东西。奴才不明白那是什么,故而便将人和东西都带了来。”
这可怜的素云被进忠径直丢到地上,额头上竟磕出了血。
她绝望的看着魏怜儿,不置一词。
胡太医熟练的走上前,这种事情他是见过不少的。随即连忙将那药罐中的药倒了一小碗,自己轻轻的尝了一口,惊得胡太医脸色一白,赶紧吐了出来。
“喝口水吧。”
如意对这活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连忙伸手将凉水递过去。
胡太医整整涮了三遍口,又心惊肉跳的服了一颗保命的丹药。这宫里头的毒大多都是细水长流的下,如今竟是遇到了一位狠人,险些叫他这位太医都丢了性命。
“究竟是什么。”
乾隆皱眉,手狠狠的盘着核桃,几乎要将那一对已经盘的极有光泽的白狮子头捏碎。
“恕微臣失礼,只是这毒药的剂量实在是太大。”
胡太医连忙跪下,轻声说道。
“这里头放了至少能杀死十个人的夹竹桃叶粉,几乎算得上是剧毒。适才微臣并未完全喝下,只是轻轻舔了一下,就险些性命不保。”
只听见啪嚓一声,乾隆手中的核桃竟真的裂开。
魏怜儿害怕的看向乾隆,“陛下。”
美人若惊弓之鸟,双眸满是慌乱和小心翼翼。
乾隆看了她一眼,伸手安抚,随即将手中裂开的核桃狠狠砸到素云身上。
“查,是谁给了她这些毒药。”
素云不过只是一个奴婢,她自然是弄不来这些毒药的。
乾隆明白后宫之中勾心斗角在所难免,却不曾料到竟胆大至此,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这样的剧毒。
倘若进忠未曾发觉,那岂非是要他亲眼看着宠妃死在眼前?
素云吓得抖若筛糠,慌乱的抬眸看向魏怜儿。
“主子,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主子!”
魏怜儿靠在乾隆怀中,哭成了泪人,她并不曾理睬素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