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狗找来了一个人——项向祥。
项向祥在大兴安岭山脚下长大,别看他年轻也二十二岁,但很早就出门讨生活。
对山林采参有一套心得,另外近几年也和老毛子们有过往来,外、大、小兴安岭都去过。
三人讨论一番。
柳大狗表示他供奉的蛇仙半年前似乎换到外兴安岭修行了,也许能帮上一点忙,给个通灵提示之类的。
如果花奇打定主意要找人参,等几个月后开春,准备齐全再动身。司机也找好了,今天一起来吃饭的牛肉罐头厂实习工杰夫·安东,他愿意接私活。
四人也知道不可能立即动身。天寒地冻去深山,说不定会被就地冻死。
“当时,我是答应等春天出发吧?“
花奇靠近柴火堆,熊熊火光却无法驱散四面八方来的寒冷,他也有些恍惚了。
山洞外,冰天雪地。
一个小时前,四个人在雪山中清醒过来,穿的衣服与随身物品还是出饭店时的模样。
项向祥勉强在大雪中辨识出了他们的方位,居然来到了外兴安岭。
此处不是边缘地带,春夏天气好的时候,至少徒步两天一夜才能离开。如今寒冬,他没把握在五天内走出去。
这一认知差点让四人怀疑人生。
怎么可能呢?从饭店到外兴安岭山脚,没有直达车辆,换乘少说要四天。
冰封万里的天气,从山脚走到清醒地点,正常情况下少说也要四五天?
眼下,情况显然不正常。
保守估计,他们起码丢了一周的记忆。怎么来的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回去更是问题。
四个人有背包的打开背包,有皮夹的打开皮夹。然后发现钱少了,包里的干粮与水多了。
谁用了他们的钱?为什么买食物?把他们弄来外兴安岭做什么?
柳大狗试图感应他信奉的蛇仙,但他就像是彻底失去了出马能力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幸而,项向祥是真有点走山路的本事,哪怕在大雪封山时也能找到最近的山洞暂时躲避风雪。
接下来怎么办?
背包的食物只够四个人吃一天。这种天气很难打猎,他们也都没带任何防身装备,至多是随身带把折叠刀。
“据我所知,外兴安岭这一带基本没有成规模的村落。”
项向祥也表示他对出山路线的把握不大,“我没在冬天来过,能不能顺利出山得拼一把运气。如果运气好遇上猎户或守林员,我们才能顺顺利利地出去。要说好消息,是我有带指南针,大致的方位不会错。”
项向祥又用俄语简单给安东传达了这番意思。
运气?
安东听到这个词忽然绝望,难道说还是轮到他了?
上个月,他的室友妥耶夫斯基在莫斯科被困地下隧道,是「不幸硬币」导致的。本来以为这事是结束了,但相隔千万里,他还是没逃过倒霉的劫难吗?
不论如何,眼下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休息半个小时,趁着天色还敞亮,往南边走。
雪山行路有多艰难,只有走了才知道。
花奇第一个吃不消,他是南方人,第一次来黑省而且还出了边境。冷,是冻到骨子里的冷,似乎能把血液冻僵。
为了节省体力,没有人说话。
四周却不安静,北风呼啸,厚帽子也阻隔不了寒风对耳朵的侵蚀。
花奇觉得这不是生冻疮的问题,而是耳朵会不会冻成冰雕直接没了。
胡思乱想中,天色渐黑。
项向祥开始寻找合适的落脚点,他们没有连夜赶路的装备条件,还是再找个山洞暂避比较好。
“东南方,你们看到那棵雪松了吗?那里有个岩洞。”
项向祥指向雪松,“半个小时内,天就黑了。我看附近没有更好的落脚点,不如在这休息?”
其余三人都赞同。
洞口的雪松刚好能用来做生火木材,但也要先靠近看看是否合适落脚,可别里面藏着冬眠的熊瞎子。
走进山洞,万幸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