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迫害傻白甜男主了吗——洗玉春生
时间:2022-02-19 16:22:31

  江归晚怔怔地看着铁蝉全身根茎重组,逐渐染上了魔气,却无能为力。他连抵挡邱陵的念头都没有了,更没有力气将那把匕首捡起来。

  邱陵却在此时放声大笑起来。

  他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笑得面无人色,连正门弟子最后的涵养不要了,尖锐的声音在黑暗中字字如刺刀般戳进江归晚的心窝子里。

  “江归晚!你终于得到报应了哈哈哈!看啊,你怎么能救人呢,你只能害人!你就应该变得和这个小畜|生一样,一身邪气,为天下所不容!为正派所唾!为九宫日所不耻——噗!”

  江归晚好像听见了一声巨响。

  他清茶色的漂亮瞳孔中倒映出一片红色,滚烫的血滴喷洒在地面数不清的石粒上,溅出去好几米远。

  不远处邱陵被铁蝉刺穿了心脏,他下半张脸还保持着死前的狂笑,上半张脸却眼球突出,直瞪着江归晚,像是在咒骂着哪怕死了他也要在地狱里诅咒着江归晚。

  怎,怎么会这样呢……

  江归晚脑中空白一片,他脸上也被溅上了几滴血迹,他抬手抹下来,体内的某些东西也跟着叫嚣着——

  还要更多,还要更多!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彼时尚且年幼的小江归晚再次闯入他的脑海。

  那时的他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般抱着那盆活下来的兰花,他打算抱回去放在床头,每天只要看着就好了,他就会觉得自己的罪孽在一天天减少。

  或许是他破天荒头一回和他的魔尊父亲说了自己想要这魔界里的一样东西,又或者是他嘴角没忍住挂上的一丝笑意刺到了魔尊的眼,那个永远俯视他的男人眯了眯蓝眸,一挥衣袖,便将整盆兰花甩到地上。

  瓷盆碎成了粉末,那株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兰花被魔气割成了几段,焉着叶子,呆呆看着他,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用功,他始终与魔界里魔修不同,他作为魔尊唯一的孩子,甚至连最低级的魔修都比不上,他被所有人踩在脚底,多看两眼的东西下一秒都会被摧毁消失在这世上。

  可是那个男人又告诉他,他来日会成为这魔界的王。

  一只蝼蚁怎么能统领一群野兽呢?

  江归晚苦笑一声,离开了那座大殿,没再看那盆兰花一眼,他回了属于自己的地牢。

  其实若是他再久待一会儿就好了——

  那时年幼的江归晚才十二岁,他只要再久待一小会儿,就会发现那一株被割成了好几截的兰花毫无预兆地扭动了起来,随即慢慢朝一个地方聚拢,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无声无息地合并到一起。

  兰花的根飞速生长,向殿内金玉台阶旁的植株蔓延,在吞吃掉殿内除了魔尊外所有用生命的物体后,它终于恢复成了一开始最鲜活的模样。

  坐于最高处的魔尊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手指摩挲着,最后饶了那盆兰花新得来的生命。

  *

  铁蝉刺进邱陵身体内的藤蔓很快就将他体内的血液吸收得一滴都不剩。

  但常人的血毕竟与江归晚的不同,铁蝉鼓鼓地喝了一肚子后,却总觉得不够似的。

  它开始在地上疯狂寻找起了江归晚受伤时洒落到地上的血迹,找到后也不管干成了什么样子,统统都连带着碎石子一起吞吃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吃下后,它那一直做不出什么表情的脸上倏地露出了一股诡异的满足感,看着十分可怖。

  一直将能找到的血迹都解决掉后,它终于注意到了不远处失了神的江归晚。

  它体内的血与江归晚同根同源,江归晚好似听见自己浑身细胞都在无声呼唤铁蝉,让它过来,将自己这一身脏烂骨肉连皮带发一起吃进肚子里。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铁蝉深深畏惧着江归晚,可又实在惦记他的血肉,来回踌躇了几步,终究是受不住对腥甜的渴望,眼神里的恐惧被压抑住,它身后倏地冒出数十根藤蔓,想将江归晚牢牢地包裹起来。

  没人知道今晚的夜为何这么长。

  邱陵死后,给江归晚下的封印修为的符咒也失了效。

  所有的修为再次涌回他的肢骸,弥补了他刚刚消耗掉的精气神。

  但江归晚仍旧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打架似的,一个念头逼着他上前,让他杀了铁蝉,再给铁蝉浇灌更多,让它复活,让它成为自己的奴仆,成为一个完完全全供他驱使的魔。

  而另一个念头疯狂叫嚷着容桑的名字,它说杀了铁蝉,容桑会伤心的。铁蝉没有做过什么恶,甚至和他比起来,几乎称得上是干净到了天上。他有什么资格来做这个审判官,二话不说就取走一条性命?

  这两股念头交替着支配江归晚的大脑,他眼睛逐渐失去光彩,仿佛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原地,铺天盖地的藤蔓朝他而来,源头处的铁蝉蝉鸣声诡异。

  就在此时,第二种念头终于占据了高地,他正想着,还好,他死前没有杀死铁蝉,他没有滥杀无辜,没有对不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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