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安神散是种极霸道的丸药,除了止痛之外,最重要的是能催发体内元气,且不知度。
此药吃得越多,元气耗损越快,人便会神志错乱,最终暴毙而亡。
苏锦虽然只服下一颗,但那时她伤势极重,元气本就不足,再一耗损,反倒比受伤时更加虚弱。
这会子说话,便有气无力,就连面色也始终蜡黄。
“当日,学生应阳姑娘......不,是三殿下之命,前往铜炉汇合。”苏锦说得慢,时不时还要缓几口气。
顾念也不催她,只握着杯盏静静听着。
沈梦看向床榻上的苏锦,她黛眉紧蹙,似是已经陷入了回忆。
十五那日她冒雨前去铜炉,先悄无声息的解决了顾晓留在此地的几个暗卫,方才偷偷潜进铜官居所。
宽敞的大厅里,只有红衣鲜明的顾执与手下的几个侍卫,院外的地上还跪着被五花大绑的徐微。
“殿,殿下,小人可以解释。”
刚刚才被人踢醒的徐微战战兢兢,昨她晕过去时,面前还是顾晓,今一睁眼,就成了这位活阎王。
想起昨自己在长刀逼迫下,说的那些话。徐微心头几震,思绪瞬时活络,磕磕绊绊想要为自己再谋一条生路。
“解释?”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顾执心头火起得飞快,一脚踹倒鼻青脸肿的徐微,怒道,“你还有脸说什么?”
“说你为了活命,已将我的大计一五一十说给了三皇姐听?”
徐微大骇,“殿下,这是无稽之谈!小人发誓效忠陛下,又怎么会做这两面三刀之事!”
望着夹在徐微发髻上的那张信笺,顾执冷笑,“是么?好你个徐微,我自出生,还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没想到,今却拜你所赐。”
见徐微仍是死鸭子嘴硬,还要再辩。
顾执狠狠拽下她发髻间的信笺扔在地上,嗤道,“想你也算青山书院中佼佼者,这几字应该识得吧?”
信笺上,笔迹龙飞凤舞,却不难认。
「多年不见,五皇妹竟已落魄至此,手下墙头草如云,也算人生一大奇事。」
顾执甚至都能想象出她那三皇姐写下这几字时的嘲讽之笑。
她手中长剑出鞘,嘴角一斜,漠然道,“你可有话要说?”
红衣鲜明,此刻却犹如罗刹浴血,杀意毕现。
她缓缓逼近,笑容明艳,“既是不中用的,留你也是无用。”
顾执话音轻快。
徐微一顿,面上血色登时全无,“殿下,殿下,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求殿下饶小人一命,求殿下!”
“殿下,小人真的没有出卖殿下!”
“殿下,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可以将功补过,殿下,殿下,你行行好,小人家中还有母父,还有夫郎。”
“殿下,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小人吧,殿下!”
徐微边说边狠狠磕着头,过往意气风发的面容上满是涕泪,瞧着甚是可怜。
“啧,又求饶?”顾执摇头,“你若是个有骨气的,昨夜就该以死效忠。可惜......”
她手中长剑不过轻巧地挽了个剑花,登时吓得徐微衣裙都湿了一片。
“果真是个废物。”顾执嗤笑,眸中杀意消散,只余一片平静,怜悯地看过来时。
徐微心下一轻,还未松上口气。
剑光泛寒,直直刺进她的心窝,骤然而来的剧痛叫她说不出话,只呆呆看着面容温善的顾执。
“你放心,你既是墙头草,我必斩草除根!”她说得每一字都柔和,却又每一字都恐怖至极。
轰隆——
天上雷鸣不断,大雨很快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将人扔进后院的井里。”顾执蹙眉,嫌弃万分。她极其厌恶这阴雨连绵的天气。
眼下刘叶还活着,到时候再被顾晓送回京都......
顾执眉眼间怒气又来,招了几个侍卫近前,“你们去铜矿瞧瞧,若是见到任何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