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微微弯腰,朝着赵玄瀛道:“两月未见,皇上和淮安必然有话要说,臣女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赵玄瀛收回落在谢淮安身上冷冷的视线,望着她:“嗯。”
他应声,并将手里的弓递给她:“这弓箭虽然有趣,但还是不要再用了。”
方才那箭急速冲向苏雾的时候,他惊出一身冷汗,完全凭着本能将她护了起来,即便是有惊无险,他都不想苏雾再置于那种险境了。
苏雾脸红起来,点头道:“臣女晓得了。”
她又朝赵玄瀛行一礼,随即对着谢淮安悄悄地抿唇笑了笑,转身退了出去。
她低着头走了许久,直到确认身后的人都看不见她了,她才抬起头,舒了口气。
吓人。
她离开后不久,沈环佩也悄悄从树林中离开。
沈环佩今日是跟着太皇太后来的,她很会讨太皇太后欢喜,太皇太后便将她从明颐行宫带到了大宁宫,甚至带来了今日的猎场。
她已经许久没见到赵玄瀛了,原本她想着装作无意间闯入的样子,和赵玄瀛邂逅一番,没想到撞到了这一番场景。
猎场山势起伏,树林茂密,她躲在一隅,将全程收在眼底。
“皇上竟会用性命去护她?”沈环佩魂不守舍地从密林出来,步伐踉跄而杂乱。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通,苏雾不是谢淮安的未婚妻吗,她甚至还是赵长宴的下堂妇,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和皇上纠缠不清!
难怪她从前就发现,皇上对她有诸多不同,原是对她动了心
可是,她到底哪里好?
沈环佩踉跄地靠在树干上,死死掐住掌心,缓缓恨道:“狐媚子!”
苏雾坐在营帐中,盯着桌上的长弓足足两刻钟。
“陈汲为什么要这样”她喃喃自语,总觉得事情十分蹊跷。
她捏了捏眉心,一点点梳理着她和陈汲之前的交谈。
“那日的交谈是没问题的,陈汲当日确实是想托我引荐给赵玄瀛,当日他诚恳地告诉我,等他做好,便亲自给我送到宫中”
说到这,苏雾的眼睛忽然睁大。
不对,这弓箭不是陈汲亲自送来的。
这弓箭过了赵长宴的手!
“难道是赵长宴”她惊讶地望着桌上让她颜面尽失的弓箭,耳畔响起方才赵长宴仿佛故意的嘲讽来。
“是他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苏雾想起这几日赵长宴对她的冷淡,他明显想要和她划分界限,为何又要这样戏弄她?
苏雾想了半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相到底如何,她回去问问不就行了!
她下好决心,便去了灵秋营帐。
如今他们在猎场,不是在宫中,因此苏雾离开,只需要和灵秋请示就行。
她请示了半天假,灵秋最爱纵容她,一听到她说想家了,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
于是一个时辰后,苏雾便站在了苏府的门前。
“大小姐,您回来啦!”门房见她回府,一脸喜意地给她开门。
苏雾一边匆匆往里走,一边问道:“母亲呢?”
“回大小姐,今日老爷休沐,夫人和老爷出去踏青了。”
“那小暖在吗?”
“二小姐在的,这几日二小姐犯懒,不像以前那样爱出去玩了”
门房絮絮叨叨,苏雾听完,朝他嘱咐道:“我在府中待一会儿就得走,待父亲母亲回来你替我和他们说一声,我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挂怀。”
“好嘞。”
门房退了下去,苏雾走到苏暖的房间,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苏暖趿拉着绣鞋拉开了门,见到是她,原本闷闷不乐的眼睛陡然亮起来:“姐姐,你回来啦!”
几日不见,她又长高了些。
苏雾原本焦急的心一见到她不由柔软起来,她笑着应了声:“嗯,今日宫中京郊狩猎,我得空回府看看。”
苏暖拉着她的手将她牵进房间,拍着自己的绣榻亲昵道:“姐姐坐这儿。”
苏雾无奈笑着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