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远看向床榻上像是睡着一样,一无所知的苏雾,心中对赵长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毕竟,刚刚豁出命救了他的宝贝女儿。
苏修远试探转圜道:“不能再等等吗?”
“不能。”谢淮安双眸微眯,“宫变刚过,兵部拘于刑狱,禁军也是一盘散沙,这些都要重新洗一遍,但重洗之后,有可能成为赵长宴的羽翼。”
“在重洗之前,赵长宴尚还一无所有。修远,现在他还在‘微时’,再不除去他,后患无穷。”
苏修远虽对赵长宴于心不忍,但谢淮安的话他是认同的。
权谋一事,向来不能妇人之仁。
苏修远凝重点头,问他:“你要何时动手?”
谢淮安望向窗外,书心居二楼对着碧波湖水,平静湖水的另一畔,便是承安殿。
谢淮安缓缓起身,站在了窗前。
他摩挲着腰间重剑,道:“现在。”
风声收紧,赤炎军调入宫中,大宁宫再一次绷上一根弦。
一切准备好,也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谢淮安带着赤炎军,站在了承安殿门口。
谢淮安仰头看向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琉璃瓦,低声道:“将皇上,请出来。”
赤炎军瞬间冲入殿内。
谢淮安站在阳光下,安静地等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冲进承安殿的赤炎军,竟一直没有动静。
谢淮安眉心一紧,大步迈进承安殿。
里面的赤炎军正在搜捕,一脸凝重的飞翎正要出来禀报,见谢淮安走进来,急忙道:“大人,不好了皇上不见了!”
谢淮安赫然抬眸,他一路快步闯进殿中寝殿,果真没看到赵长宴的身影。
但他看到了正在寝殿里收拾医箱的盛仁。
谢淮安拔剑,抵在了盛仁脖颈上。
“人呢?”
盛仁歪头看向脖颈上锋利的剑刃,蹙起眉,随后又低下头,继续不疾不徐地收拾着眼前的医箱。
“不知道,忽然就不见了。”
谢淮安冷声道:“仔细说。”
盛仁眉心的川字都皱了起来。
他将医箱用力阖上,道:“微臣要为皇上接骨时,皇上说去里面换衣裳,结果微臣等了一刻钟,也没见皇上出来,等微臣进去找时,皇上就不见了。”
他说的坦荡,还带着一点点不耐。
谢淮安选择相信了他,他收回剑,道:“唐突了。”
盛仁将医箱背在身上,看他一眼,便往外走去,边走边嘀咕一句:“找到也是个废人,手臂断成那副样子还敢凭空消失不知道是任性还是自负!”
他气冲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承安殿。
谢淮安立在空荡荡的承安殿内,将飞翎唤了过来。
“赵长宴重伤在身,应当就在附近,先封锁宫门,彻查各个出口。”
“是!”飞翎接下任务,飞快出去安排。
谢淮安从承安殿出来,外面的阳光刺目,他捏向眉心,静静等待。
但是一个时辰后,飞翎风尘扑扑地赶了回来。
“大人,各出口已经盘问一遍,这段时间并未有人出宫,大宁宫也寻遍了,我们也未找到他的身影!”
“查得可仔细?”
“仔细,大小都无遗漏。”飞翎说着,语气渐渐迟疑起来,“他会不会已经出宫了,属下听闻他养着一批精锐暗卫,他们有可能没走宫门,走的宫墙”
谢淮安眉眼愈发凝重,眼底浮起浓重的阴霾。
他沉声道:“那就封锁京城,全城搜捕。”
第79章 消耗
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