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岷:“我们不急,我今天还是为了一点私事。”
他望着钟以青走到桌案前坐下。
朱岷缓缓靠过去,直至两个人的肩膀相抵。
钟以青仍旧一脸平静。
朱岷:“不瞒你说,我前段时间准备出国躲一阵子,却发现办不了护照,我就知道我完了,我上次见伊采的时候,曾经说过,事到如今,我这辈子认命,但兰亭我不能还了,我得留个念想……但是你们不肯成全啊!”
钟以青“哦”了一声:“别人失去的仅仅是多年的青春和心血,你失去的可是念想啊。”
他话音刚落。
咔嚓——
朱岷直接在桌上敲碎了茶杯。
守在门外的服务生听到声响,推门进来,见到眼前一幕,却腿一软,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
伊采今天在公司里根本坐不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惴惴的不安,她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在公共区域走来走去。
许沫沫盯了她好久了,几次欲言又止。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您知道吗,我们第二季度才过半,收益已经超过上季度百分之二十啦。”
伊采知道他是在跟她说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许沫沫:“Rain女神牛逼,现在已经修炼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了呢。”
伊采没有心情再理他,倒是姜夭漫路过弹了他一个脑崩,让他别耍宝了。
于是许沫沫变自己蹲着玩手机,一会儿不知道刷到了什么,嗷一嗓子在办公室嚎开了:“卧槽卧槽,出大事了!!”
于是一群人凑过来,众星捧月般围着他的手机。
许沫沫:“咱们市区出绑架案了啊。”
“在哪?”
“等我看看……哟,春来茶室,离我们还挺近的嘛。”
伊采耳朵先听到了声音,脑子里迟钝地反映了半拍,心里却“咚”一下沉了,且深不见底,她憋着一口气,半天没有听到心中的回响,仿佛不见底的深渊,令人心慌。
而办公室里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兴致盎然的讨论着外面的热闹。
阳光从窗户中洒下,正好在地板上切割成一块方方正正的光斑,明暗交界分明、刺眼。
伊采一刻也呆不下去,夺门而出。
其实没有任何图像证据能证明当事人就是钟以青。
但伊采心中就是憋闷地狠,闯进电梯里时,密闭的空间终于让她安静下来,她想起了今天早晨发生的一件非常不悦的事情。
在超市购买的超贵的垃圾袋,明明非常结实,今晨却无缘无故抽绳断了,撒满了楼梯,令人窒息。她清理了很久,猛地起身却头晕得差点从楼梯上栽下来。
那也许就是预兆着今天一切不幸的开始。
朱岷能干出那样的事吗?
不好说。
狗急跳墙,一切皆有可能。
伊采在楼下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心想,我不该让他去的。
而此时,钟以青的想法却恰恰相反。
他想——幸好今天来的是我。
手心在淌血。
很多很多血,而且还入骨的疼。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套。
一个抗压能力极差的人,送他坐牢就等于捅破了他的天。
朱岷是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毁掉了,以至于无法承受打击,并迫切的想将痛苦加诸于所有相关人的身上。
朱岷刚才发狠的时候,一手掐着钟以青的脖子,一手用碎瓷片往他的颈侧抹。
他也许私下里已经自己排练了无数遍,就等着这一刻。
钟以青反手挡住凶器,瓷片稍钝的边缘,划伤皮肤肌理的同时,带给他的是更明显的痛楚。
朱岷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