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她!
小丫鬟手里捏着银票,眼里还有泪,最后一抬袖,擦干眼泪,掉头也匆匆离去。
只剩下洛英,还在原地思索。
方才的话不难听出,药是这个叫柳姐姐的给的,小丫鬟拿去给绮红下了药。
可问题是,这个柳姐姐又是谁。她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洛英内心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但如果真的是她,那么,瓦解三房的目标,就又进了一步。
她决定,铤而走险。
月上中天,正是困乏之际。
守门的婆子脑袋一点一点,犹如母鸡叨米。肥硕的身子瘫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浓重的呼噜。
潘妈妈被关在柴房里,奄奄一息。
从被关进来开始,她就拼命的捶门反抗,咒骂,绝食,该用的法子都用尽了。
如今,她的眼泪也哭干了,嗓子也喊哑了,她不怕死,却怕自己死了,吴家人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了。
恍惚之际,突然,她听到门栓响动的声音。
起初,潘妈妈还以为是幻听,可随着门栓动静越来越大,直到掉落在地上那一声清脆声响。
潘妈妈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只可惜,持续的伤心劳累让她眩晕的差点摔倒。不过,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勇敢的站着,死死的望着门口。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紧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钻了进来。
他似乎没想到潘妈妈还醒着,四目相对时有瞬间的诧异。不过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开口道:
“我来放你离开。”
*
潘妈妈手脚并用爬上马车,万分激动的对乌戈作揖:“多谢壮士高义,敢问壮士遵名?待我回了我家老爷夫人,一定会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我也是看不惯。这件事,另有蹊跷。”
说罢,把洛英听到的对话,缘分不动重复了一遍。并问:“你可知那个柳姐姐是谁?”
潘妈妈咬碎了牙,一面陆流泪一面恨道:“还能有谁,那人名唤五柳,是三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那个小丫鬟,八成是绮红身边的穗儿,她是五柳调教出来的。”
说罢,哭道:“可怜我家小姐,白白送了性命。”
乌戈伸手阻止:“此处不是你伤心之地,还是先回去禀明你家老爷夫人才是正经。不过.....”
他回想着贞娘交代的,重复道:“这位太夫人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吴家能有一位身怀功勋之人前往,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潘妈妈擦掉眼泪,连连道:“有,有!”
“我们小姐的胞姐,嫁的是定安侯世子。我会如实禀明,请她们为小姐做主。”
“那便好。”乌戈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银两,递给车夫,又叮嘱几句,便命她们连夜赶路。
潘妈妈趴着窗户,急切的问着姓名。可乌戈只字未言,径直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到马车消失在浓浓夜色中后,墙壁后突然一个身影闪出,正是乌戈。
他摘掉锥帽,从方才出来的小门迅速进去,沿着小路一路极速回去。
屋内烛火幽静,贞娘和洛英都在等着他。
将锥帽递给贞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妥了。”
贞娘和洛英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
可紧跟着第二句话,又将两人的心给悬了起来:
“那个五柳,是三夫人身边的人,还有那丫鬟,也是。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下的手。”
贞娘和洛英面面相窥,旋即苦笑:“还真叫英子给猜中了。”
真是三夫人。
乌戈一个直愣愣的汉子,头一回知晓妇人之中的弯弯绕,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依我看,这鸟地方咱也甭住了。一个个心黑着呢,刽子手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她们可好,杀人诛心。人死了,还要背着黑锅。”
贞娘看女儿思索的样子,悄无声息的推着乌戈出了门。
等到了院子,才小声道:“闺女既然嫁了李家来,这些都是迟早的事。你往后快别说这些话叫她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