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他回来了——要要子
时间:2022-02-21 10:54:40

  耳边,曲挽香还在说:“你把信送到,快些回来见我。”

  可这声音对此时的宝瓶来说就是折磨,他紧闭双眼,想起老夫人和老爷的吩咐,牙根咬得几近出血,终究心一横,伸手推向曲挽香。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听到扑通的水声,他知道二娘子栽进了那偌大的池塘里,池子很深,如果不会水,她是上不来的。

  宝瓶从未听过二娘子会凫水,她是养尊处优的贵女,怎么可能会水?

  老夫人和老爷交代的事他做完了,做到了,他的心纠结着,抽痛着,不敢回头去看,拔腿往外跑。

  “干什么,看着点路。”

  他慌不择路,撞上了萧氏,身后就是那池塘,他吓得脸色煞白,“夫、夫人……这这是……”

  萧氏顺着他过来的方向望去,宝瓶本以为她会质问自己,可半晌,萧氏只道:“知道自己错了便是,下不为例,快去吧。”

  这、这是放过自己了吗?

  夫人一直在前面待客……不应该知道老夫人和老爷的打算啊……

  他不敢多想,他觉得萧氏一定看见了,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宝瓶起了一身冷汗,几乎流着泪冲出了院子。

  他把这事回报给曲老夫人和曲太傅,曲老夫人沉沉叹气,曲太傅知道她终是舍不得,难过,他同样难过,同样舍不得这个女儿。

  可有时,忍痛割爱是不可避免的,曲家百年的历史,能不能延续,就看今日这一步了。

  “娘……挽香会体谅咱们的。”

  曲老夫人摇摇头,不愿再说,“先做错事的是她,曲家的女儿的本分,她终是忘了。”

  那张宝瓶送来的笺纸她看也没看,吩咐他拿去烧掉。

  宝瓶浑浑噩噩地点头,推人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如今才感后怕,越来越觉得折磨,那张笺纸被他随手揣进怀里,再也没想得起来烧掉。

  全京都最光华夺目的曲家女儿,就在这年冬日,沉入水底,无声无息的香消玉损。

  这个过往讲到这里,萧氏已是眼眶蓄泪,歇斯底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曲家的两个顶梁柱,晏铮就是要报仇,也该去找正主,和她的烟姐儿又有什么关系?

  屋内死寂一片,门边的宝瓶脸色惨白,曲太傅咬牙切齿,曲老夫人一把将佛珠掷在萧氏脸上,她怒火攻心,险些头晕眼花摔倒。

  “怎……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曲如烟从未耳闻,她不敢相信父亲和祖母会联手去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所以她那时在后苑听见的声音,是宝瓶和她娘亲在说话吗?

  就算……就算是为了曲家,这样也太……

  她摇着头,陷入无穷的错愕,自己都尚且如此,她不敢想象晏铮会是怎样一副神色。

  主意是祖母和父亲出的,人是宝瓶推的,还有曲声声……他到底要怎么复仇才算结束这场恩怨?

  “晏铮……你不能,你不能杀他们。”她抓紧晏铮的手,尽管他的手腕正扼在自己脖颈上,她也不想放开。

  他的手好冷,冷得可怕,整条手臂上遍布伤痕,此时正因攥紧拳头额而微微发抖。

  就算不看他的脸,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晏铮……”

  “那张笺纸,在哪儿?”出乎她意料的,晏铮的声音低沉平静,起码听上去平静。

  “我……”宝瓶知道这话是在对自己说,他好害怕,怕晏铮,这个曾经还管自己叫“哥哥”的人,会现在就冲过来杀了自己,“我……放在这里了……”

  他从衣衫口袋里翻出那张泛黄的笺纸。

  霍家和曲声声曾经怎么也找不到的东西如今就摊开在一个小厮手里。

  “我没有看过里边写了什么……”

  他不敢看,他怎么敢看,明明把这种东西丢了就好,烧了就好,可他回想起推二娘子时的触感,一颗心就被罪恶感绞得稀碎,他不敢去动这张纸,怎么也不敢。

  晏铮放开曲如烟,跨过曲太傅,接过那张笺纸。

  笺纸已微微泛黄,似乎一捏就碎。

  他没有立刻展开,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周,“你们说,曲挽香是要去向人通风报信,所以才杀了她。”

  没有人对此抱有怀疑,包括她的妹妹,她的姐姐。

  可只有晏铮知道,不是这样。他看都不用看笺纸里写了什么就能如此断言。

  萧氏已一把抱住曲如烟啜泣起来,只有曲太傅不甘地大喊:“不是这样?你难道要说曲挽香不是要向人通风报信?”他笑了一声,“不可能,她如果不是要去通风报信,她写什么信?”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