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江城以西
时间:2022-02-21 11:26:20

“不值当?”

  江予沐吃痛蹙眉,眼眶还是凝聚泪光,却依旧抿唇不语。

  而她这般倔强的模样只会将萧凌激怒更甚。

  忽而身子后倾,一阵天旋地转,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便被压倒到了身后的美人榻上。

  下巴被捏住抬起,她颤动着瞳仁对上了男子压抑着怒火的黑眸:“那你说,怎么样叫值当?”

  “亦或者,谁来你觉得值当?”

  江予沐对着那几欲将她灼烧殆尽的瞳仁,只觉的自己的心口战栗到快要窒息。

  耳边嗡嗡作响,浑身血液逆流而上,直逼头顶,对他的恐惧开始无限放大,方才的一切挣扎在这片灼热中慢慢燃尽成灰。

  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润湿了床榻,又留下一片暗色,推搡着他胸口的指尖止不住发抖。

  她终究,还是怕他的。

  “别压着……孩子……”

  颤颤巍巍的两个字使得盛怒的萧凌骤然清醒,垂眸瞧着身下紧咬下唇,瞳孔中皆是惧色的女子,他只觉自己心底被人敲了一棍,闷闷地痛蔓延开来。

  江予沐发髻凌乱,姣好的面容上泪迹横陈,被他松开的刹那瞬间双手抱住膝盖,蜷缩起了身体。

  “予沐……”萧凌手臂撑起身子,想要拉她却被她下意识地瑟缩刺痛了双眼。

  手指顿在半空,他听到她颤抖着声音开了口:“妾身听说……南平郡主要回京了。”

  “妾身不奢求什么更多的东西,只想......只想稍微体面些......可以吗?”

  她比谁都清醒,自己所倚仗、所耗费的全是像那位女子的星星点点,若有朝一日自己失去了这点价值,那么从前所有种种皆会烟消云散。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江家。

  萧凌愣愣地瞧着眼前女子紧咬着下唇,望向他的湿漉漉的黑瞳染尽悲凉,竟一时忘了曾经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

  胸口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尖一下一下地穿刺,痛到让他窒息。

  攥紧的拳带起手背青筋根根暴起,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心悸,犹疑与烦躁骤然染上心头。

  害怕自己的失控伤到她,萧凌沉沉呼吸两下,又转过身,不复最初柔和,也不复方才暴戾,只是低音淡淡:“别多想,好生歇息。”

  江予沐半撑起身体靠在床梁边,望着他愈渐走远的背影视线开始模糊。

  她倏得想起最初的最初,自己也是有过真心的,父兄沾上了赌博,赔了全部家底,那时的他宛若天神降临,将自己救出深渊,还予她正妻之位。

  他说「予沐穿湘妃色好看。」于是她便收起了所有的月白衣裙。

  直到某一日,她误换回了月白罗裙,引得他勃然大怒。

  她惶恐且不安,瑟瑟着瞳仁瞧着眼前突然陌生的男子,只觉得他看着自己,像是在看别人。

  后来,男子薄唇吐出的字眼冰冷到不带一丝温度,字字句句如凌迟剜心,他说「不像了。」

  交叠于小腹的手掌逐渐收紧,江予沐忽地低笑了起来,只是那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打落在手背,炙热到让她喘不过气来。

  南平郡主,裴青烟......

  定是个极尽风华的女子吧?

  ……

  年关将近,不到一月便是岁末之夜,京都挨家挨户开始张罗洗旧迎新。

  于皇族而言,除夕虽为家宴,不同于上次太皇太后寿诞所有有品阶的官员都需参加,但同样马虎不得,奚蕊作为一品诰命自然也该为此做些准备。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她倒也没有多么紧张,遂在给江予沐安排送些东西过后便跟着入宫去见林知眠。

  入宫的次数多了,虽有几月没来,但大致的路线却是记得相差无几,奚蕊没有使唤引路宫人,只带着文茵与阿绫漫步向长秋宫走去。

  “也不知娴贵妃娘娘今年是如何想的,非要削减各宫开销,宫里头就这么几个妃子也不知能省几两银子,本宫还等着那例银去购置琉璃阁新出的石榴花胭脂呢,这下倒好,购了胭脂,怕是都没银子裁制新衣了!”

  假山之后骤然响起的女声使得奚蕊顿住了脚步,她抬手示意,文茵与阿绫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见不远处凉亭中心坐着三位衣着不凡的嫔妃,其中一位手捧暖炉,白毛披风着身,姣好的面容愤懑地耷拉着,很明显便是方才开口的那位女子。

  “宸妃姐姐莫急,不若臣妾等一道去同贵妃娘娘求求情?”僖昭仪捂唇笑道。

  容婕妤左右看了眼两人,咬咬唇,眼睫闪动:“......臣妾倒觉得贵妃娘娘是有自己的考量。”

  “考量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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