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手掌倏然收紧,看着眼前笑得肆意的男人,胸口的火气瞬间冒起。
他站起身,绕过桌案一拳猛地击向季北庭的腹部,一字一顿:“你别给我耍花样!”
“咳咳......”口中涌出鲜血,季北庭咳了许久才缓过气来,“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他垂着眼皮,看着自己唇边的血滴落成串,好似自言自语:“......我不知你想争什么,但你爹,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萧凌眯起眼。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而看他这般从容,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了解他。”
季北庭头斜靠着肩窝,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你只不过也是个被利用的,蠢货。”
“你!”
萧凌遽然掐上他的脖子,看见他后仰着睨视自己的无畏笑容,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副帅,副帅不好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道急切的呼唤。
萧凌烦躁地斜了眼:“什么事?”
侍卫大口喘气:“夫人,夫人她......她割腕自戕了!”
“什么!”
......
*
梨花纱幔低垂在内室门口两侧,又因着男子快速脚步带起的风向上掀动。
“予沐!”
萧凌大步迈入,他撩开床幔瞧着面色苍白,右手腕覆盖了厚厚白纱的女子,满目急切。
“......为什么要做傻事?”捧起她的手腕,萧凌心底的后怕翻涌,指尖都有些战栗。
“我想见你。”江予沐失了血色的唇瓣开合,“季北庭他......”
“够了!”听着前半句还眼前一亮的萧凌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后立马变了脸色。
他收紧指节,看着她眼尾泛红:“你就是为了他这样伤害自己?”
“他是无辜的。”江予沐吃痛蹙眉,“是我偷的布防图。”
“无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萧凌侧头大笑几声,“予沐你还是没明白,朝廷的人在我手上从来都没有无辜一说。”
“我可以不计较你帮他偷布防图的事,但若你再在我面前提季北庭一个字——”
萧凌咬牙一拳砸向身侧的床梁,霎时间引得床榻抖了几抖。
“我便立马让他成为外面那些人口中的‘护国亡魂’之一!”
胸口大肆起伏,他闭上眼顿了顿,又伸手摩挲过她吓到呆滞的侧脸:“而你,也别想再有什么自由。”
说完这句话,萧凌径直起身未再停留一瞬。
“从现在开始,夫人身边留四名婢子轮流看顾,若再有闪失,一并处刑!”
江予沐愣神地瞧着他的背影,攥紧拳的手腕再次往外渗血,她好像没有看见。
......
*
季北庭要比他想象地更加难以对付,所有刑具走上几遭依旧翘不动他的嘴一丝缝隙,外面大军逼近,眼看着用不了多长时间祁朔便可破城。
派出的暗探如同石沉大海,萧凌愈发坐不住。
“副帅,王爷醒了。”
就在他为此焦头烂额之际,忽有人来报。
来回踱步的萧凌骤然顿住,转身就朝裴益川所在地行去。
......
他站定在裴益川床侧,按耐住心中的焦急,尽量平和道:“父亲您终于醒了。”
裴益川一口一口喝完婢女喂来的汤药,又拍了拍塌边:“坐。”
可萧凌并没有心情:“如今镇北军环伺我军,我们几乎弹尽粮绝,连维持阵法的洧水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