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诚一直叠,一直叠,叠到每个人都有一颗了,这才停下。
看着他们一边笑一边跑,在这死寂的阴曹地府,也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第二天,那群小孩子又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风筝。
路过他家门口时,还探头探脑地看了好一会,发现今天屋子里的人没出来,不能再给他们叠星星,便走开了,自己放风筝玩去了。
赵英诚就在窗边的桌上默写文章,听到有人嬉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轻笑一声,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半日就这样过去,远处有大人的声音传来,叫他们回家,却听突然有小孩子大叫道:“啊呀!”
“怎么办啊?”
“都怪你,说了不要往这边走!你非要往这边走!现在好了吧?挂到屋顶上去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好了好了,不要吵!”
赵英诚被他们引去注意,搁了笔,走出门去,问道:“怎么了?”
和他关系较好的一个小孩说:“赵伯伯,那风筝挂到你家屋顶上去了,我们拿不到!”
“都是二郎的错!”
“是呀,他非要在您这边放风筝!我们都叫他不要来了,他还不听!”
叫二郎的男孩感觉有些下面子,吼道:“我那不是……我是想——别说啦!”
几个孩子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都缩着头不再说话。
赵英诚抬头看了看,风筝挂的对他来说不算高,但是对这几个小孩子来说就很难拿到了。他便道:“我帮你们拿下来便好。”
孩子们立即喜笑颜开:“真的吗?谢谢赵伯伯!”
于是叽叽喳喳地向他道谢。
赵英诚笑了笑,从屋子后面拿来长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刚爬到屋顶,就听到有人道:“二郎!回家了!叫了你几声怎么都没听见似的?”
“我的风筝挂在上面了!赵伯伯帮我取呢!”
“怎么弄上去的?这就是你经常说的赵伯伯?”
“嗯!”
“人家帮你拿风筝,待会要和赵伯伯说谢谢知道了吗?”
二郎大声道:“知道了!”
赵英诚拿了风筝下来,递到二郎手中,弯着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下次放风筝,可要离屋子远些。”
二郎开心地说:“知道了!谢谢赵伯伯!”
他的父亲连忙道:“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赵英诚笑道:“没事,小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
他说着,直起身子,对着孩子的父亲也微微一笑:“二郎平时很乖。”
然而对方的表情让他一怔。
明明上一秒也是笑意盈盈,却在他抬起脸后,脸色大变。他死死盯着赵英诚,眼睛里好似要喷出火焰,久久没有动作。
二郎拉住他父亲的手臂,摇了摇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爹没事。”他猛然回神,对着自己的儿子道,“快和赵伯伯道谢,我们回家了。”
二郎狠狠地弯腰道:“谢谢赵伯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强硬拉走。
赵英诚甚至没来得上说一句话,父子两人就已消失在了视野中。
留下来的孩子走过来和他道别,赵英诚微笑着和她做了道别,揣着疑惑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地府的夜晚来临的时候,他才听到判官府传来的消息——张盛的母亲死了。
赵英诚在屋中踌躇良久,仍决定前往判官府。
判官府灯火通明。
钟萦和严寄都还没有回去。杨主簿和柳绪等人也都在场。
见到他出现,众人都看了过来。钟萦道:“赵大人怎么来了?”
赵英诚道:“我听说判官府这边出了些事,想过来帮忙,不知道能不能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