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则是单独放了几个书架。
比起南河镇上的书铺这儿的东西种类不知道多了多少。
但是如果想要找什么大儒的文章却是没有的。
陈二牛倒是看到了一册很有意思的游记,写这书的人笔名叫远化居士。
里面写了他拜访各地有名的文人隐士,并将期间发生的趣事写了下来。
他似乎是个极其有身份的人,因为大多数名士都愿意见他,而他根本不写两人见面后的探讨的文章或是清谈的内容,只是写他在当地当时吃到的东西,见过的风景还有自个的心情等等。
让人透过这些来揣测他见到的人是何种样子何等学识。
其中有不少明褒暗贬的话语,只是很是隐晦。
比如他在写见一位大儒时先说这早食吃的肉干不小心被雨水淋湿,一整篇文章描写那被淋了的肉干的味道是怎么难以言喻,自己的牙齿怎么受损,让人看了忍不住皱眉头,然后引出要见的大儒他因着牙齿不舒服只得尽量少说话,谈论时只觉外头的细小的声音是怎么聒噪。
而自己腹中空空的,隐隐腹中之声与外头的声音相互应和。
反正前后总给人很心烦的感觉。
让人很有代入感,像是一下子就被拉入了那个蝉鸣鼓噪腹中饥饿的午后。脖颈上皆是细密的汗水特地换上的华服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他却不能伸手摸一摸,只因为这位大儒十分重视规矩。
陈二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黑想多了,反正他看完只觉得他想要强调的是这位大儒说话和外头的蝉鸣差不多,而且还特别聒噪规矩还多。
不过就算不做这种‘阅读理解’,陈二牛也觉得此人行文很有意思,极有意趣,其中还写了一名出身大族的名士即使‘折节’见了远化居士也会直挺挺坐着,根本不同人说话。
远化居士还给他起了个木头桩子的称号,全文丝毫没有受辱之感隐隐还有对这些大族的鄙夷,当然也有隐隐对某些名士的赞赏,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二牛觉得他写明褒暗贬的功力更深一些。
而且也算是科普各地有哪些名士了。
“先生,你看看这个,我觉得这游记很有意思。”陈二牛一连看了三四篇才有些回味地停了下来。
“哦?我也未看过这游记。”蒋秀才随手翻了翻,看过几篇后嘴角也带上了笑。
“真是个妙人,伙计这书有几册?”蒋秀才很感兴趣地拿着书问伙计。
“郎君手里拿的是这书的第一册 呢,这正本游记还未写完呢,不过现在也写了五册了。”伙计见他是想要买就说道。
“不知这位远化居士还有没有旁的书?”这人行文极有意思,连二牛这么对书一视同仁的孩子都喜欢,他也乐得买上一些。
“郎君真是问着了,这远化居士不光是写了这游记,还写了西域游记呢,两位也可以看一看,这府城里只有我们书铺里有。远化居士的游记就是在京城也是极火的。”伙计笑着说道。
这伙计的话不能全信,不过蒋秀才对着传说中的西域游记还挺好奇的。
“那这远化居士的几册书要两份,分开包。”蒋秀才又问,“我瞧着你们这里还有抄写的邸报。你们所有的邸报都要。还有这些文集诗集也是。”蒋秀才也看了些喜欢的书或是觉得适合陈二牛看的书。
不得不说蒋秀才这一趟是大买卖。
伙计眼睛一亮笑得更甜了,他赶紧说道:“郎君买那么多书,我肯定仔细给你装好,只是不知郎君要不要找挑夫带回去?我们有相熟的挑夫不会伤着书,这拢共三两半银子,挑夫只要八文钱。”
“那极好,不过我现在还要和弟子继续逛一逛。”
“那郎君可以先交一半的银钱,我将书给郎君包起来,倒时候郎君来了我再找挑夫和郎君一同回去便是。”伙计一听就知道蒋秀才想要说什么赶紧说道。
蒋秀才点点头,先付了一半的银两。
陈二牛还有些沉浸在刚才的文章里,蒋秀才带着还有些迷糊的陈二牛离开了。
“怎么?觉得那人写的太好了?竟是入迷了?”蒋秀才在陈二牛面前打了个响指说道。
“没有,我觉得他好厉害,竟是能见到那么多名士,而且竟然连西域都去过,那可是比草原还要北的地方。”陈二牛是觉得他的行文很好,但是更让陈二牛惊叹的是他到过那么多地方。
“出了御峰关门便算是西域了,按这个说法草原也算是西域了。不过草原上的胡人部族大都不这么说。”蒋秀才点点头,“不过你说得对,那么多大儒愿意见他,此人确实不凡。”
“二牛你有什么特别想看的吗?我刚向伙计打听了,这儿晚上的集市不差,有说书和唱杂剧的,到时候我们也来凑凑热闹。”蒋秀才想着这虽然摆摊的人不少,不过二牛见惯了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兴趣。
他今儿本就是打算让二牛放心放肆玩耍的,自然是希望他说出想要干什么。
陈二牛还真的仔细想了想:“先生,我想要去看看这儿的打铁铺子,我想要买一把剑或是刀也不错。”陈二牛其实是想要偷偷看一看这府城的打铁炼铁技术是不是比镇上好,不过他不好这么说,但要一把真的剑或是刀做武器也是他的真心话。
他早晨练剑用的还是自己用木头打磨的木剑,他想要换一把真的。
陈二牛就算没有太多的喜好,但是一想到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武器他就有些兴奋。
连小河都注意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