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稠嘿嘿笑了两声,表情有几分得意:“我爸妈今天不在家。”
此外, 据她所知, 这筒子楼里现在没几户人家。
曾忆昔有些意外:“不在家?”
“回老家了。”
“你没回吗?”
“有事。”
曾忆昔没去问到底是什么事, 他敏锐抓住重点:“那家里就你一个?”
“……嗯。”
“……”
沉默。
可疑的沉默。
黑暗里,像是蹿了只驴出来,还踢了她一脚。
“那个……你想到我家来坐坐吗?”她问。
问完,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邀请很可疑、很微妙……
黑灯瞎火, 孤男寡女,像是别有用心啊!
曾忆昔愣了一下,很快,却又倏地一笑:“好啊。”
“……”
两人走在楼梯间,脚步声很清晰。
江月稠扭过身看了眼,曾忆昔他步伐轻快,她好心提醒:“注意脚下。”
“嗯?”
“可能会有狗屎。”
“……”
这里没物业,没保洁阿姨,一切全靠居民自觉。
曾忆昔步伐立即谨慎起来,地上有几处黑乎乎的东西。灯光很暗,他瞧不出清楚,嘴角抽了抽。
江月稠也咬了咬唇,步伐微微有些沉重。
这旧巷子里都是保守派,动不动就是公序良俗那一套。道德枷锁重千金,她一时有些顶不住,开始给自己洗脑。
出于礼貌,给这位从临江区一路赶来的客人倒杯热水也说的过去吧。
……做人要有礼貌不是吗?
顶着个昏涨的脑袋走到一户贴着新春联的门前,江月稠停下脚步,低眸从包里找钥匙。
大门上了些年纪,拧了好几下,吱吱呀呀地开了。
江月稠伸手去按开关,灯光顷刻照亮这狭小的客厅。
江小黑寂寞的蹲在地上,摇着尾巴看她。看到她身后跟着个陌生男人,它歪了下头,像是在打量。
江月稠从鞋柜里找了双新拖鞋,放在门边。
曾忆昔换上后,走了进来。
他不需要去刻意打量,一眼就能看的清陈设。
很老旧的房间,但是干净。屋子不大,也没什么东西。
“你坐吧。”说完,江月稠走到厨房,拿着水壶,烧了点热水。
曾忆昔在她家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倒了一杯热水出来,她看到曾忆昔在看墙壁上的几幅画。
都是她画的。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曾忆昔问。墙上的一些画很有年纪,是江月稠小学时候画的。
江月稠也顺势看了眼,“我初中的时候不住这儿。”
曾忆昔:“住校?”
“在初中旁边买了房,我住那边。”江月稠解释,“后来家里出了点事,那房子就被卖了。”
曾忆昔没再问什么,只是看着她。
虽然她语气平静,但一听就知道事不小,不然不至于把房子卖了。
江月稠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觉得这儿挺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