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车队的几个人一起吃饭,简斯丞看见贺乾也在,挑了眉不客气地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贺乾觉得自己受到了排挤,不过仍是厚着脸皮,“在这里当然是吃饭了,好歹以前也是一个车队的,叙叙旧嘛。”一扭头就喊:“小盛子~”
盛子楮怒目而视:“滚。”
孟绥而和严兮上完洗手间回来,包间里闹哄哄,嚷嚷成一片。
简斯丞看见她手里拿着一袋小小的黑色酱料,问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孟绥而笑说:“刚才问服务员要的小醋包。”
简斯丞一时无语。
一开席,众人围着桌子举杯互相敬了一巡,简斯丞仍是以茶代酒。
有人见了笑着说道:“丞哥,偶尔喝一杯也不耽误事,喝酒怡情嘛,干嘛这么克己?你之前不也喝过嘛,我记得你以前没来车队的时候……”
简斯丞开腔打断道:“别管我了,你们自己喝。”
其余的他似乎不太想多说。
贺乾也只是默笑着,并不搭腔。
过半的时候,大家聊天喝酒玩游戏,饿了添口菜,事事周全样样不耽误,严兮每次都和盛子楮苟且在一起,这两人如果不成眷侣,估计也能成为拜把子兄弟。
期间简斯丞出去接了个电话。
孟绥而一个人坐着,转着面前的茶杯。
贺乾看她闷声坐着,索性找她聊两句,“阿丞是不是送了你一对耳环?”
孟绥而正犯着困,闻言就醒过来了,“是啊,那是一对印章。”
“他自己写的字,然后找了一位老师傅做章刻字。”
那位老师傅还是简斯丞托贺乾找的,贺乾喜欢交朋友,广结善缘,认识的人之中什么行业领域的都有,找个老匠人并不是难事。
孟绥而默了一下,忽然问道:“他以前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耽误了什么事?”
贺乾起先抿着唇,接着才微微地一笑,“是啊。”
有些事,简斯丞并不是不让人知道,而是不想轻易地提起,大概孟绥而也是料定了如此,所以才找他问的这事,贺乾也就没有神秘兮兮地缄口。
贺乾说:“简斯言的事你知道了吧?”
孟绥而没有想到这事还和简斯言有关,听他这么一问,她心里隐隐有了一点猜测。
贺乾手里一杯酒,映出他异常沉静的神色,“她升高中那年暑假,来过这里,那一年也是阿丞大学的最后一年。”
简斯丞读的是建筑学专业,大学五年制,当时他是本硕连读,读完最后一年就准备读研究生了。
简斯丞玩车家里是知道的,父母从一开始的反对,到后面大概是发现他玩车并不影响学习,那么作为兴趣爱好的话,好像无可厚非,于是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了。
但是接受了不代表支持,他们对简斯丞有一个要求,玩归玩,不能认真,别当做什么职业。
贺乾说道:“当初有不少车队争着要签他的,但是他无意入职业队,他拒绝了几次,很快就引起了韩森的注意,韩森想要招他加入自己的车队。”
说是车队,其实不过是野狐谈禅,干的都是些不入流的邪癖勾当,所以简斯丞无意和韩森产生过多的纠葛,免得无辜惹一身腥。
三番两次谈不拢,韩森也就盯上了简斯丞,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韩森劝不动简斯丞,所以开始打他身边人的注意,有个叫徐小耀的男孩子,他禁不住诱惑,选择去了韩森那一边。
“那年暑假,言言到这边打算玩几天,但是阿丞准备着研究生的事,所以没有太多空余的时间照顾她,我也忙着车队的事,对她有所疏忽了,连她认识了些什么人都不知道。”
“有一天晚上,我们出来喝酒,阿丞喝多睡过去了,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凌晨的时候,言言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没接到,因为他喝醉了……”
简斯丞在自己住处的门口发现了简斯言,她当时就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身上各处痕迹都指向了一个不堪的事实。
她是自己跑回来的。
简斯言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所以简斯丞第一时间把人送去医院,做了各项检查,报警,取证……
韩森被判了7年有期徒刑,后来在狱中,韩森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了,又借了外头的帮助,只有5年就出来了。
孟绥而听完哑口无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他的父母……”
贺乾笑一笑,嘴角掺了点无奈,“从那以后,言言的精神状态就不大好,连着身体也松松垮垮,叔叔阿姨忙着照顾女儿,对阿丞也没怎么过问了,后来他放弃了研究生,大学毕业就加入现在的车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