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
他本不擅应酬，喝醉情有可原。但是张拾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就这么把他丢在沙发上不管了？
这一晚睡下来，他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有种，被卡车碾过的感觉……
温水不断的从他的皮肤上滑过，好半晌，穆宁繁关掉淋浴头，甩了甩头发。
不对，他印象中，昨晚一直在他身边的，不是张拾。
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那张自己惦念着的脸也越来越清楚。
是她！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杨桃正在迷迷糊糊的刷牙。
盯着镜中的自己，她眉头微蹙。
眼底这浅浅的黯青色，一会儿要费她不少遮瑕了……
听到敲门声，她匆匆漱了漱口，抓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便疾步往门口走去。
一开门，看到穆宁繁，她环抱双臂，倚在门口。
没有一点想让他进门来的意思。
她眼底的青色就是拜他所赐，他这会儿倒是神清气爽的，一如平时的人模狗样。
“干嘛？”
听出小姑娘透着几分不悦的语气，穆宁繁也不在意。
将手里提着的袋子给杨桃看了看，他朝她勾了勾嘴角。
“来感谢你昨晚的照顾。”
杨桃睨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是附近一家很火的早餐店的logo。
明明价格并不是那么平易近人，可偏偏每天都排队。
杨桃虽然喜欢，但是要她一大早排队，她宁愿多睡一会儿，然后啃一个楼下便利店的猪肉包。
但眼下，她可不是轻易被美食收买的时候。
尤其，那人是穆宁繁。
“咳，你可别误会，我是看在张拾的面子，要不然我……”
“要不然你才不会管我。”
穆宁繁打断她，自觉地接了下半句。
杨桃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
“你知道就好。”
朝前近了近，穆宁繁垂眼低声开口。
“就算你是看在张拾的面子，我也要好好感谢你。”
杨桃发现，他最近很喜欢凑她很近。
这会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她又想起了昨晚的片段。
她不知道他还记得多少……
思及此，她别开眼，不再与他对视。
“不用你谢……”
“要不，你再给早餐一个面子？”
穆宁繁再次打断了她。
“食物无罪。”
透过环保纸袋，杨桃已经隐隐闻到了早餐的香味儿。
晶莹剔透的虾饺，清淡可口的瘦肉粥……
她今天不急着去台里，倒是也还有时间吃个早餐……
何况，这是她应得的。她昨晚照顾了他好久呢……
只是，早餐可以进门，穆宁繁不可以。
见她出神，穆宁繁打了个响指。
“不过，我昨晚没做什么惹你不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