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迟看着远处的斑马线, 小姑娘的手被男生小心牵着, 乖乖巧巧地跟在身后, 曾经那双被阴翳覆盖的双眼,绽放出明亮的光, 那是跟看别人时,完全不一样的眼神。
是啊, 不仅变漂亮了,话也变多了。
苏衍叹了口气, 说:“迟哥, 甘心吗?”
秦迟没回答,把车窗升起来。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秦迟因为和苏衍打了个什么赌, 被迫陪他去宁城,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姜念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在蒲阳镇的一所学校读小学, 正好是大课间操场做活动的时候,他和苏衍站在树下向她招手,两个人帅得很高调,吸引了不少小女孩的视线。
姜念知道是哥哥来了, 兴冲冲跑了过去,结果认错人扑到他怀里。
苏衍捧腹大笑,他也有些忍俊不禁,心想这小妹妹怎么这么傻。
后来秦迟每年都和苏衍一起去宁城。
他是秦家的长子,被家族寄予厚望,一年中好像只有那个时候,他疲惫的身躯才能有一丝喘息。
那时候姜念活泼开朗,像个无时无刻都在发光发亮,温暖别人的小太阳,会带他们去山野烤土豆,去河里抓鱼,带他们去她妈妈的舞蹈室弹琴给他们听,跳舞给他们看。
直到后来发生那场变故,她彻底变了一个人,而他除了心疼无能为力。
现在,终于一切回归正轨,他是替她感到高兴的。
秦迟也问自己甘心吗?
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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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的生日是六月份,那天正好是周六。
姜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梁烟还送了一条特别漂亮的连衣裙给她。
吃完饭,姜念说约了同学去逛夜市,她不擅长说谎,有些心虚,好在姜敏并没有多问,叮嘱她早点回来。
陆北炀出门的时候,在电梯遇到沈禾,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住的地方。
陆北炀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就算他从来没和沈禾提起过他住在哪儿,她也有一百种方式找到他。
沈禾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助理,助理手上提着菜。
她想陆北炀了,想和他吃顿饭。
“没空。”
陆北炀冷冷丢下一句,兀自走进电梯。
沈禾看着电梯门关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助理安慰她:“沈姐别难过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是这样,多少有点叛逆,等过几年他就理解你们当父母的辛苦了。”
沈禾听这么说,好受了些。
助理又说:“你们家这位谈恋爱了吧,手上还拿了个蛋糕,人长这么帅,学校肯定很多女生追。”
沈禾笑了笑,眼底掠过一丝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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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路灯昏黄,光影交接处,少年靠在机车旁,空气中浮动着海棠花的清香。
姜念跑到他面前,像只雀跃的小蝴蝶。
陆北炀把手上的蛋糕递给她:“生日快乐,念崽。”
姜念笑了笑:“我们去哪儿呀?”
陆北炀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个粉色定制的头盔,给姜念套上,大小刚刚好,头盔上还有兔子的贴纸,心说,赵浪这什么审美。
“不好看吗?”姜念撅着小嘴说。
“好看。”他的小姑娘戴什么都好看。
小区里走过来几个散步的居民,陆北炀跨上机车:“上来。”
不一会儿就到游乐场的外面,陆北炀把车子停好,牵着小姑娘的手走进去。
摩天轮那里排队的人还挺多的,陆北炀给姜念买了一个粉色的棉花糖,又动用了金钱的魔力,排在最前面的位置。
随着摩天轮的上升,斑斓的夜景映入眼帘。
有一个传说,当摩天轮升到最顶端的时候,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