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想下去不行。
真的不行。
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了,都要因为这一下子彻底变味儿,再也回不来了。
说的好听,通俗讲那就是把持不住耍流氓。
她只好强制的把念头拐走,想点别的事儿。可拐着拐着,又拐回了当年在长宁跟“乱码哥”打游戏的时候。
如果他刚才不是说曾经说过话,江困或许就把那段回忆和Sleepy这个网名,一起埋进了长宁的晚霞里。
现在,对上号了——早该对上的,在看过他那么多次直播,了解他的操作,甚至还和他说过一些中二的话……那个模糊的人影,早该跟面前这位对上的。
他是许恣。
是国服法师“不觉”。
其实那之后隔三岔五两个人就会一起玩。只是因为话少降低了存在感,让江困现在才恍然想起有这么回事儿。
有时候是打个一两把,直到一方有事儿或是睡觉;有时候是打一晚上,一个通宵,直到天亮。
江困想不起来他说过什么话。
他好像一向如此,安静沉默,又寡言慎行。
但在印象里,都是许恣主动邀请的她。
她当时自己玩也多少有点寂寞,能答应就答应了,跟一个会玩的人打总比插盲盒似的遇到脑残队友要强。
只不过在江困记忆里……许恣从后来某一天开始,打游戏的情绪很低落。
他并不开心。
不是跟她玩得不开心,似乎是因为不开心才玩得游戏。
再之后一起玩的次数越来越少,然后就没了然后,那个乱码哥直到她退网都没再邀请过她,成了列表的躺尸。
那天“势均力敌”的对局,就像是江困一场轻狂的梦。
想到这江困顿了一下。
她记起自己无意间问过一嘴,但回应地只有沉默和“没事”,之后便不了了之。游戏该怎么打还怎么打,许恣玩得法师也全程技术在线,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谁也没必要对一个玩过几局游戏的陌生人付出那么多的关心。
可是现在不是陌生人了,江困就想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不开心。
她很想问她哥,那天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啊。
当时的她就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看不出来么。
但真的过去太久了。
江困都不敢保证依许恣的性格,他还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万一只是懒得理她也说不准。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许恣,窗外的光在脸上打下了层规律的几何形状,车水马龙都化成光点倒映在他的眸子里。
他微微扬起嘴角,眼角都不经意地弯着。
这一刻江困觉得没在意过的曾经都不重要了,因为,以后许恣不用再通过玩游戏的方式缓解自己。
这不是有她了。
江困也好,Sleepy也行,以后知道了他想叫哪个叫哪个。
江困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像,忍不住也抿嘴笑了笑。
她想,至少现在。
许恣是开心的吧。
-
家里客厅的灯被打开。
白天走时急匆匆,什么都来不及收拾的景象,就映入两个人的眼中。
沙发上还摆着许恣的笔记本,茶几上铺满了他的文件,还有一杯早就凉透了的咖啡。
江困在换鞋的时候还找了半天拖鞋,最后在餐桌底下找到,她才想起来自己早上迷糊的跟个二百五似的,还是许恣蹲下给她套得靴子。
当时她坐得就是餐桌旁边的凳子上。
她一边换鞋一边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
许恣走到衣架旁把外套挂上,听到的背后的声音,也想到了什么,刚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