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栗闭上嘴。
林憬劝她:“少说长辈的是非,别站在自己的立场胡乱揣测。”
傅栗听他这么说,不由朝他看去,探究的目光盯着他惹得他困惑:“怎么了?”
傅栗问:“你从不揣测长辈的事情,难道因为你清楚地了解什么内幕吗?”
车子急刹停住,惯性让两人往前挡风玻璃冲去,幸亏有安全带又将人迅速拉回,后背撞回座椅背。
“对不起,我走神了。”
“没事。”
傅栗不是不经吓的性格,立刻缓回神。与此同时,林憬也想才反应过来的模样,问了句:
“刚刚你说什么?”
“……”
“没什么,绿灯了。”傅栗提醒他。
林憬恢复专心开车,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在傅栗眼底,可是她看不懂他。在国外多年,难得一朝收心读了一门心理学,居然,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看不懂。
傅栗看回窗外,熟悉的一街一景让记忆回溯,脑海思绪纷飞中,突然浮现出一张面孔。
陆初景。
和林憬不同,他的情绪通通写在了眼里,任何心思都能在她面前原形毕露。
有趣的是,这样一个轻易能看懂的人,偏偏喜欢心口不一,拙劣地,小心翼翼地,试图藏起那份欲望。
“到了。”林憬温声提示。
傅栗的视野里随即出现一道古铜色的铁大门,带着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威严肃穆向他们缓缓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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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位于老城区的独栋别墅,其实足足有两栋,主楼和稍矮的副楼之间由几座连廊衔接,前后都有花园,这样的面积和规模在嘉洲市都极为罕见。
嘉洲市圈子的人都清楚傅家发家早,家学渊源颇深,好几辈积攒至今时也运也。
傅老爷子的上一辈就是祖祖代代的官传下来,傅老爷子本人傅盛闫经历了国家变迁,一度任过副国级,他退休得早,回到嘉洲养老。
傅盛闫只有一个女儿,傅安。曾经是嘉洲公子哥争相追捧的对象,年轻的时候与现在的傅栗很像,气质独特,至纯则欲,但到了最后,傅盛闫做主给她配了一位身世平凡的男人,即现如今盛安集团的总裁,邹隐光。
傅氏名下的盛安集团,是邹隐光,在傅老爷子的全力支持下创办的。
有人传言,这位邹总从小孤儿院长大,十多岁就被挑中跟了傅盛闫,一直在他手下办事成长,是傅老爷子精心培养的傅氏接班人。
傅家想传承下去,其他官商家的儿子哪里肯像邹隐一样入赘傅家,生下的孩子必须姓傅,所有的身家,所有的荣耀,也理所当然归属于傅家。
“滚出去,闭门思过!”
一盏上好的瓷壶就这么被扔出来,在连廊砸了个稀碎。
傅栗脸色镇定地走出来,斜眼瞧着地砖上的碎片,置之一笑。不痛不痒的笑。
“还好吗?”林憬走过来接她,带她绕开地上的碎片。
“你*不都听见了吗。”傅栗扬起下巴很无所谓。无非还是那些话,说她翅膀硬了,说她不着边际,傅老爷子骂的那么大声,别说站在门外,整栋主楼怕是都听见了。
正说着,家里的佣人赶来收拾地上残局,大家向傅栗问了声好,头急忙低下去,不敢与她有任何牵扯。
林憬送傅栗回她自己房间,途中接到公司电话,有急事需回去处理。
临走前,林憬忍不住说:“傅董上个月还念叨快过年了考虑接你回家团圆,你回来他高兴来不及。”
“只是你不应该玩失踪害他老人家忧心,这几天联系不到你,他差点以为你在国外失联了。”
“所以,如果今天没有杜明,我也会把实话告诉爷爷。”
林憬叫的是爷爷,不是傅董。真是好多年没听他失口这么叫过了。
傅栗勉强笑了笑:“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林憬哥。”
林憬温柔地抬起嘴角,只说:“小西,我们都会长大的。”
很快,傅栗的卧室到了,林憬送到门口便止步离开了。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傅栗转过身打开了房门。
光线忽明。傅栗的卧室位于二楼朝南,还带一个小露台。探出露台就能看到楼下的小花园,冬季草木不盛,只有精心维护的草坪和一支秋千架,那不大好看的秋千架还是傅栗小时候傅盛闫亲手扎的,在肃穆的景致中显得有点朴素和不正经。
傅栗靠在露台栏杆环顾卧室内的景象,是她记忆中田园的欧式风格,与她出国前相比没有一丝变化。每件东西该摆在哪还是摆在哪,一寸都不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