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怎么不说?”他问。
“忘了。”她回。
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江肆上药和施月完全不同,施月上药就是字面的意思,把药膏扣出来涂抹在伤口上,顶多就是上手比较温柔,但比起江肆的专业手法那就太不值一提了。
他抹药速度很快,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用药。
手掌搓热以后再往施月手上按,那感觉,又酸又疼又爽。
施月被他握住手腕,视线一路从他手上转移到脸上。
他脸上的擦伤从青紫变成了淡淡的黄色,看得出恢复了很多,不经意看都不知道他受了伤。
就是不知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想到昨夜给他上药的情形,施月脸上迅速爬起一层红云。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好奇,问他:“江四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江肆眸光微闪,手掌心搓揉着她的手腕。
被他揉过的皮肤会短暂地失去血色,而等他的手离开后,那里的肌肤会慢慢的,一点一点恢复回桃李胭脂色。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江肆沉默两秒,选了个最不引人怀疑的理由。
“听苏超说的。”
“哦。”施月点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那苏超哥怎么知道我被困在乌溪的?”
她来这里的事情,大概也就王叔叔和她妈妈知道呀。
还是说她失踪了几天,消息就传遍淮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施月尴尬地看他:“不会是我妈上新闻贴寻人启事了吧?还是我妈报假警了?”
但这都不是林望舒能做出来的事。
江肆好笑地看她一眼,略加思索:“可能是吧。”
施月果然一副见鬼的表情。
其实他岂止知道她来了栖霞寺,就连她出发时坐的哪辆车,几点走的,和谁一起,他都一清二楚。
从她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天起,他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她身边守着,连苏超都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简单帮施月抹了点药,江肆站起来,看向她的背部。
“我给你揉揉腰?”
施月赶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被他揉腰,那画面想想就要命。
“你不是说,腰疼?”
至于原因——
江肆看向寮房的门,木门背后确实有几条凹凸不平的楞子,难以想象她这么娇嫩的人被抵在上面磨来磨去会是什么感觉。
施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背上隐隐作痛的地方更明显了。
江肆懊悔地道歉:“下次换个地方。”
“……”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后悔拿亲吻的事情同他开玩笑了。
以往四哥哥在她面前都是正经严肃的时候居多,没想到,他居然也能这么毫无底线!
那么羞人的事被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脸皮这种东西,他是真的不打算要了吗!!!
“算了,我不疼了。”
施月局促地低下头,手指在大腿上画圈圈。
粗制布料磨得指尖酥酥麻麻的,她又换了根指头继续绕圈圈。
江肆低头看她,她的脸颊被染成了桃红色,没有橡皮筋,头发只能松散地用梅花枝挽着,枝丫上还长着一朵骨朵,红色的花瓣倒成了墨发上唯一的点缀。
宽松的长衫衬得身姿更加纤细,头发与肌肤,黑与白。
施月就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古典长相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