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前这位是她正儿八经的顶头上司,所以她很清醒。
“知道,不会迟到的。”
以为之后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结果男人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那天在酒会,温衍叫她把外套穿好再出去,她死活不穿,可一出去就被风刮得打了好几个哆嗦,陆嘉清一提醒她穿衣服她才着急忙慌地穿上外套。
盛柠后来自己也反思了一下,觉得她和温衍最近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不听话的叛逆女儿和性格冷漠只会命令式教育的刻板父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温衍面前,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只要他有一点让她不爽,她就格外任性。
明明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就很正常,和谁都能好好说话,唯独对温衍不行,两个人就像是火星子点上炮仗,噼里啪啦永远没个安静的时候。
盛柠抿唇,低头又趴在了桌上,困意全无,下半张脸埋在胳膊里,露在外面的眼眸中闪动着复杂明灭的光。
反正实习就要结束了,到时候等盛诗檬和温征的戏一完,她也不用再背着良心做恶人。
她马上就能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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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班的时候,高蕊兴奋地跟盛诗檬说,不用酒吧买醉了,温衍应约了。
盛诗檬以为高蕊是亮明了身份去约温衍的,所以没觉得很意外。
高蕊怎么说也是富家千金,她和她还是不太一样的,温衍看不上她,不代表看不上高蕊。
她在心里庆幸自己对温衍还好没坚持多久,而是中途换了目标。
把一个姑娘的家世背景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她就是拼了命去追,也追不上的。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
周五的晚上,盛诗檬和高蕊在她们的三人小群里聊天,突然她放下手机,躺在公寓的沙发上沧桑地感叹道。
盛柠把积攒了一周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还在计算洗衣液的用量,没太注意盛诗檬说了什么。
“姐!”盛诗檬又抬高了声音,“这个社会是不是很现实!很讽刺!”
“嗯。”盛柠敷衍道,“你这条打底裤洗不洗?”
盛诗檬有气无力地回:“洗,我放在洗衣篮里的都洗。”
洗衣机开始工作,盛柠走回到沙发边,抬脚踢了踢咸鱼样子的盛诗檬:“别横着躺,给我让个位置。”
盛诗檬懒洋洋地起来,盛柠在她身边坐下,自顾自拿起电视遥控器准备找部电影看。
盛诗檬撇撇嘴,突然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盛柠。
“姐。”她闭上眼,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这个社会好现实哦。”
盛柠嗯了声,拍拍她窝在自己胸前的脑袋。
“所以这个现实的周六,你有什么打算?”
“高蕊和温总去吃饭,你和陆嘉清学长去吃饭。”盛诗檬自言自语道,“我就去图书馆写论文呗。”
“你就开始写论文了?”盛柠惊讶地眨了眨眼,“我以为照你的拖延症,起码要拖到五月才开始动笔。”
“六月就毕业答辩了,我还想顺利拿到毕业证呢。”盛诗檬也不介意姐姐的打趣,反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故意叹了口气顺着姐姐的话说,“虽然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开始,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孤家寡人呢。”
盛柠皱眉:“你哪儿孤家寡人了?温征呢?”
“反正迟早都要分手。”一听盛柠提起温征,盛诗檬原本轻松的表情顿时又变得烦躁起来,“我现在一想起他就想起那天陪他和他的跑车在冷风里坐了好几个小时就觉得烦。”
盛柠突然好奇起来。
“你们那天晚上真就在大马路上坐着,别的什么也没干?”
“对啊。”盛诗檬叹气,“亏我那天还给自己化了那么好看的妆。”
“你都觉得烦,难道他不觉得烦吗?”盛柠不太理解。
盛诗檬耸肩:“不知道。”
她没看出来温征哪儿烦。
车子开到半路,车胎突然爆了,两个人都以为怎么了,坐在车上面面相觑。
后来下车查看,发现是车胎爆了,在盛诗檬无语至极的眼神下,温征竟然莫名笑了起来。
盛诗檬却笑不太出来,酒会快迟到,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