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会想跳下去吧?”
“有勇气死,没有勇气活下去?懦夫。”
耳边出现凉凉的女声,打破他内心的独白放纵,一股怒火从心里熊熊燃烧起来。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努力这么多年, 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赚钱!可是、可是……”
可是全部都毁了。
签约的经纪公司是吃人的狼, 逼迫他签下不平等合约, 将广告商给他的通告, 全部给了别人,明摆着不想他出头!
绝望和无力逼的他红了双眼, 他死死的咬住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他不要,不要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脆弱!
“这不是很倔强吗。”
他听见女声轻轻的笑起来。这才看见顶楼围栏边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形。她一面笑着, 一面站起来, 旁边出现酒瓶被踢到墙角的清脆响声。
他后知后觉的嗅到空气里的酒味。
这么晚,来天台喝酒?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愣住,裤腿被轻轻的拽了拽,他顿了顿,语气不好。
“干嘛?”
“蹲下来。”
他抿住唇, 没有动。两个人在漆黑的天台焦灼,对峙。女生仰着头看他,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但将“不听话就妨碍你”表现得淋漓尽致。
烦躁。
为什么连寻死都有人干涉。
他烦躁的咬住嘴唇,颀长的身形蹲下,长腿微曲:“干嘛?你喝你的酒别烦我……”
一只迎着月光透出冷白肤色的手伸了过来,像是揉小狗狗一般,摸着他柔软蓬松的发,又脆又娇的声音放软,有些醉意。
“嘴唇都咬破了,眼睛红彤彤的,好像一只狗狗哦。”
他怒目而视:“你说什么呢——”
下一刻她却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透出安抚的意味:“比你更惨的多的是。比如明明是老爸的孩子,却因为姐姐被救回来把亲生小女儿送走。因为怕姐姐自卑,所以不允许小女儿继续学钢琴,因为姐姐很惨,所以要将自己有的东西大肚分给姐姐等等~”
她在说什么啊。
他莫名其妙,女声却笑了起来,递给他一张卡片。“如果你对世间还抱有一丝念想,那就试着去这家公司吧。或许对你有用。”
黑夜里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甚至不知道卡片上写的什么。
但透过重重黑暗,他看见女孩有着一双明媚干净的浅色系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与其就这么死了,不如再尝试一下?否则你的家人……应该会很难过吧。”
说着说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一下。
干脆利落,坦率直白。
“你自己想想,我走啦~”
女孩的声音越飘越远,身形也涣散开。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
“不要走!”
临绯猛地惊醒过来,看见自己伸出的手愣了愣,缓缓将手收回落在眼皮上。
又做梦了。
他明明,有很多年没有再梦见天台上的女孩了。
可是,却在见了阮白以后又梦见了。
临绯骤然睁开眼,眼前再度出现披散着乌黑微卷长发的阮白,侧着身体,语气随意地对他说:“我回去了,你接电话吧。”
-“你自己想想,那我走了。”
天台里模糊的身影和阮白袅娜窈窕的身形叠在一起。
临绯的眼睛里露出茫然:为什么会有一瞬间,将她们重叠起来。
女孩分明是阮暖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