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得志点了酒菜,仍然不放心云娘,便邀请道:“云掌柜若无事,坐下一起喝几杯?”
裴君附和,“本将邀请云掌柜,想必东家应该不会拒绝吧?”
云娘是不惧姬二爷,但两人既然替她解围,她顺势便坐下来,妙语连珠地陪两人说话,为两人斟酒。
她确实是个妙人,连裴君听她说话都觉得心情舒畅,不过裴君多是在喝酒,不打扰郝得志笨拙地搭讪。
而云娘到底是掌柜,在此陪了两刻钟,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护卫进来,在裴君耳边禀报:“将军,三驸马出来了。”
裴君出去,正好在金风玉露楼门口见到三驸马要上马车,便扬声道:“三驸马,幸会。”
三驸马回身,见是裴君,下意识地心一缩,紧接着便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对裴君笑道:“裴将军,真巧。”
裴君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微笑道:“数日未见三驸马,不知三驸马可安好?”
三驸马扫了眼周围来往的人,骄矜地点点头,“自然。”
“真的?”裴君意有所指道,“我以为三驸马会不安呢?”
三驸马顿时拉下脸,色厉内荏地问:“裴将军这是何意?”
裴君勾起一侧嘴角,身体微微前倾,刀柄轻轻敲着他的胸膛,声音含着笑意,“因为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啊。”
“三驸马难道以为,我一无所知,或者畏惧崔家的权势,就会放过你吗?”
她的声音在三驸马耳朵里,阴森地像是要钻进他的骨头里啃噬,让三驸马情不自禁地发寒。
但世家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裴君面前示弱。
三驸马咬紧牙关,道:“裴将军在说什么,你难道是在故意挑衅崔家吗?”
裴君站直,笑容像是见到熟人一样温和亲切,嘴里却是说道:“我做事,力求一击必中,沉寂只是在收集证据,你逃不掉的。”
“提前预告……”裴君抬手,替三驸马轻轻掸了掸他肩头不存在的灰尘,眼里都是笑意,“就在五天后的早朝,好好准备,崔家如果没有本事让我彻底闭嘴,你就只能被牺牲了。”
三驸马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裴君,你就是个疯子。”
裴君挑眉,“可惜你醒悟的不够早。”
她说完,便笑着越过三驸马,步伐都透着轻巧,看在三驸马眼里嚣张至极。
郝得志跟在裴君身后,回头看了一眼三驸马,问:“将军,为何是五日?”
裴君反问:“你觉得什么刀伤人最疼?”
“哪有刀子伤人不疼?”
“我倒觉得,钝刀伤人最疼。”裴君笑意不达眼底,“这刀越是不利索,疼得便越久,也越教人长记性。”
无论是勋贵还是世家,都太高高在上了,所以才肆意妄为。
她偏就要他们低头。
第63章 和离
再横的人也怕“疯子”。
三驸马不想慌张, 但他控制不住情绪和联想,不得不冒着触怒父亲的风险,赶回家中, 向父亲求救。
“爹,裴君五天后要弹劾我!您帮帮儿子, 阻止他……”
崔家主胸膛剧烈起伏, 气得抄起镇纸便砸过去, “崔家怎么生出你这么孽障!有本事惹事怎么不收拾干净?”
三驸马怕地躲了一下, 镇纸砸在他肩头,他也不敢叫痛,连连求饶:“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您想想办法……”
“一事无成, 拖累家族, 还得家里给你托底。”崔家主怒斥, “我想什么办法?他铁了心要给你教训,还能杀了他不成?!”
三驸马如今无头苍蝇一般, 脑子根本分辨不出崔家主的话,还问道:“杀了他,能让他闭嘴吗?”
崔家主气得眼前一黑, 抓起砚台又要去砸他:“我打死你算了,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
崔家大爷立即走过来拍抚父亲的胸口,随后又斥责弟弟:“你就是想想也该知道,杀人不可能,要是真的在京城杀一个朝廷重臣,崔家也完了。”
三驸马回过味儿来也知道他犯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