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迥异。
不过裴君在见到姜家老太爷之后,便觉得相比于姜侍郎这一辈儿,孙辈儿的郎君们显然受姜家老太爷影响更深。
这位老太爷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声如洪钟,见着裴君便要考较她学问。
姜家两个小郎君忙给给姜老太爷解释裴君的身份,老人家听了,可还是要考较。
姜家二房幼子姜侪立即不好意思地对裴君解释:“裴将军,我祖父年纪大了,性子有些执拗……”
“无妨。”裴君并不介意。
而姜老太爷开始考较裴君,初时还算简单,裴君能够脱口而答,渐渐便越来越深,裴君便需要思考再作答。
来祝寿的宾客听说,渐渐围拢过来观看。
有人去外院通知姜少傅和姜侍郎,正好太子和燕王秦珣到了,姜少傅便和两人一同来到主院。
此时,姜老太爷所问已经脱离裴君的阅读范围,她不知出处,无法随便回答,作答便停滞下来。
周围许多人皆看着,裴君倒也坦然,直接承认她没读过,又向姜老太爷请教。
姜老太爷许是教书育人多年,颇好讲书,好好的寿宴,便开始讲起学,偏偏裴君听得认真,旁人受她影响,也都十分专注。
太子、燕王、姜少傅到正堂时,见到的便是姜老太爷侃侃而谈、众人认真听的场面。
姜少傅颇无语,太子却是笑起来,“见此景,想起幼时也曾随姜老太爷读过书,老太爷每每讲学必定旁征博引,极博学。”
秦珣没跟姜老太爷读过书,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裴君身上,见她十分专注,看她片刻,便也转向姜老太爷。
姜老太爷足足讲了两刻钟,众人便或站或立听了两刻钟,结束时许多人皆有几分意犹未尽。
姜少傅一见父亲还有继续的意思,忙引着太子和燕王走上前去,打断道:“父亲,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到了。”
裴君随着众人一起行礼,然后在姜老太爷与太子、燕王说话时,顺势退到外围。
“将军。”
“裴将军。”
裴君一回头,便见是宋乾和罗康裕,还有颜向阳。
“你们何时到的?”
罗康裕回答:“我和宋乾来的早,您来之前便到了。”
颜向阳亦是提前到的,“我是晚辈,自然要早些到。”
“裴将军,您好厉害!”颜向阳见到裴君,总是一副崇拜非常的神情,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没想到您除了打仗厉害,读书也这般厉害。”
裴君看到他这双眼睛,便觉得亲近,好笑道:“我好歹也曾正儿八经为科举读过十年书,顶多也就是秀才的学识,这算什么厉害?”
颜向阳不管,坚持认为她厉害。
宋乾在一旁看他围着裴君奉承,偏偏裴君看起来对他态度颇好,撇嘴,“嗤!”
“莫酸了,咱们也去陪将军说话。”罗康裕扯着宋乾便凑近。
宋乾满脸不乐意,半推半就道:“我就是看不惯那颜小郎抢风头……”
另一侧,正与安平侯闲谈的定西侯注意到儿子巴巴地凑到裴君身边,心中酸涩不已。
安平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看到自家儿子围着裴君转,直接不高兴起来,“记吃不记打,这才多久,就忘记挨过的棍子了?”
定西侯闻言,撺掇道:“毕竟是两个孩子的上官,我们去寒暄一二?”
安平侯当即迈开步子,向裴君几人走去。
裴君先注意到这两位侯爷过来,客气地拱手道:“罗侯,宋侯。”
安平侯憨直,像是来找茬一样,说话又酸又冲:“裴将军辛苦教导犬子了,本侯都没见过他这乖巧的模样。”
宋乾立马不乐意,“爹,您说什么呢?”说着就要拉他走。
定西侯不像安平侯,给幼子使了个眼色,待罗康裕拉走颜向阳,这才对裴君笑呵呵道:“裴将军,幸会幸会,先前裴府送来谢礼,我们便觉得你太客气,康裕是你的下属,见裴娘子落水自然不能不救。”
裴君客气地笑,“罗校尉到底救舍妹一场,无论是否是下属,礼数不能少。”
定西侯像是看不见裴君的客套一样,主动道:“之前康裕拦着,未能去裴府拜见老夫人,不知寿宴后可方便?”
裴君猜到定西侯是想说婚事,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用的还是拜见祖母的借口,她也不好在这样的场合拒绝,便答应下来。
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到时定西侯若真提了,她再拒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