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众人再回想被抬走的人,皆猜到是出了大事情,一时间人人自危,但是奇怪的是,大多食客没有慌不择路。
“裴将军肯定不会冤枉无辜的人。”
某个食客的这一句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渐渐也就平静下来,金吾卫审问时也都极其配合。
医馆里,老大夫轻轻抿了一口酒,然后吐掉,尝出里面确实下了某种剧毒之物,不过可能是怕被发现,量不多,分散在酒壶里,因此两人没有直接一命呜呼。
“而且裴将军催吐还算及时,这位曹将军性命无忧,郝将军要严重些……”
裴君阴沉着脸看老大夫给郝得志和曹申解毒,开口声音喑哑:“能救吗?”
老大夫点头,“能救,只是这解毒的药材难得,老夫医馆里没有。”
这时,医馆外传来马蹄声,以及护卫的呼喝声:“都让开!”
随后,阿酒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解药……呼……我带来了!”
护卫提着她的药箱跟进来,“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老大夫一喜,连忙教他拿过来。
阿酒没立即去跟他一起配解药,反而走向裴君,仔仔细细检查、询问过,确定她没有中毒,这才走向郝得志、曹申。
裴君等到阿酒也为郝得志、曹申两人检查过,听她说能救过来,这才转身出去,“去酒楼。”
几个护卫听令,随在她身后重新回到酒楼。
金吾卫已经将整个酒楼团团围住,且这一条街都有金吾卫戒严。
罗康裕和鲁阳已经命人搜查过酒楼,正在审问酒楼中的人,见裴君过来,罗康裕立即上前来禀报。
“将军,今日厨房的学徒有异状,末将等人在柴房角落搜出一包药粉。”
一个金吾卫递上一只碗,碗里一小片纸包,白色搀着土。
罗康裕道:“那学徒招认,有人花了五十两,让他下在将军所在雅间的菜里,他说那人当时说只是泻药,要教训一下雅间的人。但是今日这学徒一听说雅间是将军,吓得不敢动作,正好被捆去柴房,就趁机想要销毁掉。”
这药粉究竟是什么,他们不清楚,但总归不是好东西,是以罗康裕说起来,仍心有余悸。
万一他下在饭菜里,将军吃了,恐怕……
罗康裕不敢细想,继续禀报:“其他接触过酒菜的人,我们也都捆起来了,打算带回金吾卫审问。”
裴君眼中寒意凛冽,“碗送去医馆,让阿酒分辨,酒楼里的人,严加审问,那些食客,查过没有问题,就放他们走。”
鲁阳过来,禀报道:“将军,雅间对面是一家茶楼,上过二楼的人全都记录下来,大部分都是常客,只有四个人是生面孔。”
说着,递上几张画像。
裴君接过来,慢慢翻看。
画像很简单很潦草,但能看出大致的五官特征,裴君看到第二张,停住。
鲁阳低头看过去,问:“将军,这个人有问题?”
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那里,想干什么?
一而再,是以为这次能置她于死地,所以想亲眼见证她死吗?
“不是喜欢喝茶吗?”裴君冷笑,“去,派人请工部郎中史越山到金吾卫喝茶。”
鲁阳立即应下,招呼几个金吾卫便去“请”人。
罗康裕有些顾虑,“将军,到底是朝廷官员,金吾卫直接拿人,会不会有麻烦?”
裴君握紧刀,眼神冷厉,“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会一力承担,但是有人胆敢动我的人,需得知道,他们会有多大的麻烦。”
罗康裕一顿,问道:“将军,这史郎中,跟下毒有关联吗?”
他不清楚有些内情,裴君也没打算直言,只是凉薄一笑,淡漠地说:“我就是想告诉他,谁的‘笑话’不能看。”
什么顾全大局……
针对她一人,裴君兴许还会客气,可动她的人,都别想好过。
裴君踏上楼梯,重新进入雅间,站在窗边,看着对面茶楼紧闭的窗户,轻声自语:“下一次一定要弄死我,否则但凡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就是你们死。”
可惜,没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