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败垂成,哪怕谢端嬅再端重,她不免也隐隐有些着急了。
所以,在几日后,谢端嬅打探到这日颜熙又去了簪花坊,她便也寻了过去。
那日谢端嬅对颜熙说她改日还会造访,说的并不是客套话,她说的是真的,是在为之后的再次登门提前打个招呼。
对此,谢端嬅同颜熙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当丁香来禀说谢家大小姐又来了时,颜熙半点都不意外。
颜熙只沉默了一瞬,便对丁香道:“你去招呼谢小姐,就说我实在是忙,抽不开身下楼去招待她。问她有什么需求,若是需要我出面的话,你再来叫我。”
颜熙知道谢端嬅“目的不纯”,不过几日功夫,她竟一连登了两次门,想来是另有原因的。
至于这目的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据她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因为魏珩。
颜熙其实不太想同她有过多的交集,但若是她非要凑过来,她也不能把人赶出去。所以颜熙决定,若丁香同她说了那些话后,她还仍坚持要见自己的话,她就同她摊牌。
点明了要把话摊开了说。
若真是因为魏珩,那么恕她无法奉陪。
他们这些公侯府贵子贵女之事,她无暇也无心掺和其中。
颜熙不过愣了会儿神的功夫,很快,丁香便又回来了。
丁香说:“姑娘,那谢小姐说今日是专程来寻您的。她说知道您忙,但实在是有要紧之事,她想耽误您一会儿功夫。”
颜熙只略沉默片刻,然后她对丁香道:“那便请谢小姐上来坐。”
丁香应声离开后,颜熙也起身,先将桌上收拾了一番,将这些簪钗珠玉,全都先收到了箱笼中。然后,她走去了窗户边,将窗支开。
外面街上很热闹,窗才一支开,吆喝声,叫卖声,来来回回的,不绝于耳。
颜熙轻轻倚靠在窗沿,朝四周打探了一番。见街上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她便满意了。
人多才好。
其实也不能怪颜熙对谢端嬅有如此之重的防备心,因为在前世,她们就是情敌的关系。今生虽然她想开了,趁早放弃了魏珩,但她不能保证谢端嬅就完全对她没成见。
她是公府嫡女,她不过一介商户。若她真有心算计,颜熙知道自己是无力还手的。
当然,魏珩会帮她。但是,如今既然已经独立了出来,她还是希望可以事事都能自己解决,而不是需要求助于人。
所以,该留的心眼她会留。
既撵不走谢大小姐,那么,她也要让她们接下来的接触和攀谈,尽量让更多的人看到。
这条街并不宽,所以只要窗户开得大,对面的茶楼食肆里的人,但凡能往这边瞥来一二眼,也必然会看得到她们。
届时,谢端嬅若真想耍什么阴招数的话,她见这里吵吵嚷嚷的,自也会掂量一番。
窗户支开后,颜熙便先在窗边坐了下来。很快,丁香便请着谢端嬅进了门。
听到响动,颜熙主动起身迎了过去。
虽心中对其有猜忌和戒备,但一应礼数颜熙仍十分周全。
颜熙面含微笑上前去给谢端嬅行了礼。
谢端嬅反倒十分客气,忙抬手扶住颜熙手,托了她起来。
“颜姑娘,细算起来你我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实在不必如此客气。”扶起人来后,谢端嬅又抱歉说,“知道姑娘忙,但实在是有些话想说,所以想叨扰姑娘一会儿。”
颜熙也客套道:“谢小姐实在是客气了,您能来找我,是我的荣幸。谢小姐请坐。”
丁香把人引进来后,就又下楼去了,这会儿屋内就只入画候在身边。
谢端嬅看了入画一眼,然后坐下后,又望向颜熙道:“颜姑娘,我有些女儿家之间的体己话想同你讲,不知可否……”
颜熙瞬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她笑着说:“她叫入画,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对我忠心耿耿,谢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讲。”
闻声,谢端嬅便再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便没再提让入画出去候着的事。
谢端嬅望向坐在她对面的颜熙,直言来意。
“想必颜姑娘已猜到我是为何而来,所以,我不如开门见山直说了。的确,我是为着魏国公府的世子而来。”
虽在颜熙预料之内,但见谢端嬅说的如此直白,颜熙还是挺诧异的。
不免又会想,为了魏珩那去找魏珩啊,一次两次的来找她,又算什么?
不过腹诽归腹诽,颜熙口中说出来的话,还是没有这么激愤和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