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珩对此倒并不太在意,因为他知道,卫辙今日过来,哪怕是把话摊开了说,颜娘也是拒绝了他的。
回去后,魏珩去了长公主那里。
长公主如今在忙着准备聘礼的事,婉柔这几日日日过来,也在陪着长公主忙。
老夫人在此事上不予置评,二房那边更是插不上嘴。所以,如今有关魏珩娶妇一事上,就只魏国公同长公主夫妇二人在打擂台。
但其实对于此事他们二人任何一个都做不了主,不过就是看谁愿意站在魏珩这一边罢了。
长公主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后来松了口后,她见儿子每日都笑容满面到她这里来,儿子的这种高兴,似是从前十多年她都不曾看到过的,她心里便也隐隐觉得,或许自己这个口松得对了。
再加上又有婉柔一直在一旁劝她,总说些好听的话给她听,把她也说的对未来的日子竟隐有一丝期盼。再看婉柔如今,一眼明了的就能看得出她婚后日子很好,所以长公主不免也会反思,是不是她从前都错了?
珩儿的有些话,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在。
她不该让婉柔一直活在悔恨和痛苦中,也不该拉着珩儿同她共沉沦。有她一个人记着那份仇恨就够了,他们两个还年轻,或许真的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是颜氏也好,谢氏也罢,只要不是魏无垠那一头的人,她心中也没那么抵触。
说到底,魏家的门楣是否因娶一个新妇而有辱,又与她何干?
魏无垠若能因此而气得暴毙身亡,那才叫好呢。
想到此事能气到魏无垠,静华长公主心中就更是高兴了。
婉柔一边陪着长公主喝茶说话,一边还在努力开导她道:“姑母,您瞧这样多好,表兄高兴了,您也高兴。母子二人其乐融融的,多好啊。”又有意的摸了摸自己肚子,道,“等新妇一娶进门,过个一二年的,您也能升辈分了。您瞧,日后怀中抱着个粉团子一样的娃娃多好,小娃娃们可都可爱极了。到时候,婉柔肚子里的这个,也有玩伴。”
提起这个,长公主更是眉眼温和。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儿子和婉柔小的时候。
二人都是从小就生得极好,那样漂亮的小娃娃往怀里一抱,别提多开心了。
“希望吧。”长公主虽心中越发有所松动,但面上仍是端着,口上也不肯多说几句好的。
但婉柔知道,能到这一步就够了。
过犹不及,所以,她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二人正说的开心时,魏珩过来了。
婉柔想着他们母子也该有体己话说,她便识趣起身道别说:“我来也有好一会儿了,这天都要晚了,若再不回去,相公怕是要在家望我了。姑母,表兄,我改日再来。”
长公主留她说:“这都要晚了,你便搁这儿留宿一夜吧,我看谁敢说什么。”
但婉柔却笑着摇头道:“来前同他说好了的,他怕是这会儿已经下值了。若他回家去后瞧我不在,指定得寻过来。到时候,您还得也留他住啊。”
“这有什么不能留的。”长公主说。
魏珩能明白他们小夫妻二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那份心情,于是就笑着直接接过话来,对婉柔道:“趁着天还未黑下来,你便快回吧。”又嘱咐,“记得叫车夫把车赶慢些,你如今身子重,万万闪失不得。”
婉柔忙说:“多谢表兄关怀,我省得的。”
既如此,长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也叮嘱她一路上都要好好的。天都要晚了,这人还怀着身子,长公主始终不放心,便让自己身边的一个嬷嬷送她回去。
目送着婉柔走后,母子二人这才说起自己的话来。
长公主看了儿子一眼,问:“你说,什么时候去提亲,又去哪儿提亲?”
颜氏情况特殊,她自己是个孤女,也是自己独住。虽有母亲,但却改嫁了。她又没肯去徐家认亲,这会儿去徐家提亲,恐怕不合适。
何况,若真是要去徐家提亲,她就压根不会答应这门亲。
魏珩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他无意识摩挲着手指。
“这几日实在是叫母亲辛苦了。”魏珩态度诚恳,“但提亲一事再稍等等,颜娘她最近正在购置屋舍,怕是过不了几日,便要搬新家。等到时候,直接请了媒人去她新家便可。”
魏珩心里想的是,届时她必然会将供奉在金光寺的父亲牌位再请回家中。到时候,就看她的意思,是对着她家中长辈的牌位提亲,还是她也把她母亲请来,这都好说。
其实魏珩眼下最棘手的一件事是,颜娘始终还未能放得下过去。
包括前世,包括此生。
*
颜熙最近几日一直把心思放在选宅子上,经过货比三家后,她最终敲定了一处。
虽比不上如今赁的这栋大宅子,但她看中的这处,不论地段儿、人气、安全性,都是权衡之后最好的。两进的宅子虽稍有些旧了,但院子像是一直都有人打扫的,精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