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也料到会有人去请母亲和老夫人来,所以见二人过来时,他一点都不惊讶。
魏国公亲自动的手,见老夫人来了后,他就暂时停了手上动作。
老夫人还不待长公主发作,即刻就冲过去夺过魏国公手中木棍,她则抡起木棍一下下狠狠砸在魏国公身上。
“你是糊涂了啊,你如今胆敢私动家法,打你自己的亲生儿子。珩儿他做错了什么?”老夫人一边哭,一边气急着道,“纵他再有错,那也轮不到你打。还有我这个死老婆子在呢,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魏国公气过之后,自也有反省。反省后,心中也会有些后悔。
但骑虎难下,他不得不打。
这会儿母亲寻来,倒算是替他解了围。
不过,魏国公嘴上还是说:“这个逆子,他目无尊长,胆敢诬陷他老子。今日若不狠狠打他一顿,日后他是不是得骑到我头上来?”
魏珩虽无大碍,但这会儿也受了皮肉之苦,脸色略有些苍白。
长公主扶着儿子起来后,又是让急急赶来的府医来给儿子瞧伤,又是急急的关心问是否有碍。
魏珩摆手,回了句“无碍”后,他又看向魏国公说:“你还不承认?今日城外的那场对颜娘的刺杀,不是你做的,又能是谁。”他说,“那日你说这些话时,可也有不少人在场。”
魏国公道:“老子做的事,老子会认,用不着你这个逆子来教老子做事。但老子告诉你,老子没做过,老子坦坦荡荡。”
确定儿子确无大碍后,长公主这才走去魏无垠跟前。
“魏无垠,你见自己儿子做了你当年不敢做的事,你是嫉妒了吗?你怀恨在心,所以你便想杀人灭口!”长公主心中有恨,气极之下,少不了又再提当年之事,“你杀的人还少吗?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视你如手足的先太子,你如今又要杀自己儿子。魏无垠,你必不得好死。”
眼瞅着母亲情绪有崩溃之势,魏珩便去拦下了母亲。
老夫人也过来安抚长公主,老人家垂泪道:“这个逆子不好,我教训他。只是你得保重身子,万莫气坏了自己个儿身子。你若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叫那个逆子称心如意了?你且消消气,我必会替你们母子主持公道。”
长公主还算给老夫人三分颜面,老夫人一番劝说后,长公主倒没再去撕扯魏国公。
老夫人则又看向魏珩问:“身上的伤,可还疼?”
让母亲和祖母担心,这实在不是魏珩本意。所以,他忙道:“祖母放心,您赶来的及时,孙儿并无大碍。”
“你身子底子再好,也不能这样糟蹋。你先回去,好好让府医检查一番,看有无伤到哪儿。若府上的大夫不好,祖母亲自去宫里替你请太医来瞧。”
魏珩抱手,略倾身道:“您老人家别担心,孙儿的确无碍。”又说,“孙儿自幼便跟着祖父习武,体力是有的。”
老夫人点点头,这才稍稍宽心些。
回去的一路上,长公主仍记挂着儿子身上的伤势,并时不时又用抱怨的语气怒骂魏国公几句。魏珩一边听,一边却有些走神,他心中在盘算着别的事。
*
颜熙回来后,立即就把父亲和祖父祖母的牌位供奉在了祠堂内。她郑重的烧了香,又磕了头,然后同父亲祖母说了几句体己话,之后才从祠堂出来。
而她才回正院来,就听下人来禀说,徐夫人来了。
如今天气转凉后,母亲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了。她病好了后,倒的确常往这边来走动。
但今儿这个节骨眼来,颜熙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她想的是,或许她在城外遇刺一事,母亲也知道了。
果然,颜熙去见了后,徐夫人立即就过来问她怎样,可有伤着哪里。
相比于徐夫人的担忧和紧张,颜熙这会儿倒冷静很多。
她笑着摇了摇头:“您别担心,丝毫无碍。”
徐夫人拉着她手好一番检查后,这才安心下来。然后,她拉着颜熙手去一旁坐下说话。
徐墨不放心母亲,跟着一道过来了。
颜熙看到他,冲他笑了笑,并唤了他一声:“徐公子。”
徐墨忙抱手朝颜熙作揖道:“姐姐。”
颜熙让丫鬟去奉茶来,徐夫人则说:“听说这事还惊动了京兆府衙门,老爷回来告诉我时,我都吓坏了。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你?你这样一个女子,能得罪谁啊。”徐夫人知道并不是女儿得罪了谁,定是她受了谁的牵连。
她是遭了谁的殃了。
颜熙始终很镇定,她说:“这事我现在也说不好。但我能确定的是,我不会有碍的。”她尽力去安抚母亲。
徐夫人也是随夫守在边关多年的人,她还曾持刀杀过敌人。
所以,在确定女儿的确没事后,她也就冷静了下来。没再哭哭啼啼,而是同女儿说起了正经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