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互穿后——乌合之宴
时间:2022-03-03 07:37:17

  但此事深追究起来, 却也仅是皇帝的私事,若崔徊意自己乐意, 郎情妻意的,他们反倒做了恶人,于是朝中几个大臣来将利害讲了几遭, 见圣意已决, 崔徊意那边又没有反映,便也不好再说,只纷纷往崔家送了贺礼去。

  与此事想比,齐国公府上来了两个远房亲戚,也算不得什么值得关注的了。

  皇后早就不管萧慎的事了, 只是不曾想他越来越出格,心里愈发憎恶失望。

  逢喜一回来,听闻此事,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教人驾车去了崔尚书府,只见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一派热闹景象。

  逢喜敢笃定,崔徊意心高气傲,按照她的性格,决计不会愿意入宫为妃,多半是被强迫的。

  但是她性格那么刚强,怎么会点头同意,半点没有反抗呢?

  门房听说她是刑部的逢大人,想起自家娘子的叮嘱,这才将她迎进去,他一边带着逢喜进去,一边道:“逢娘子与我们家二娘子看起来关系真亲厚。这次许许多多人来拜访我们二娘子,都被她回绝了,唯有您,是我们娘子愿意见的,还特意嘱咐了。”

  逢喜心里着急,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什么,只是胡乱点头,让他快些带路。

  她想起之前几个月,崔徊意的神色一直惴惴不安,面色苍白憔悴,或许那个时候,崔徊意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了。

  怪不得当时崔徊意说自己与她,都是姻缘不顺……

  小厮将逢喜带到,通禀之后便离去了,逢喜深吸一口气,绕过回廊,听到了哭声。

  是个少年,接着便是崔徊意的斥骂。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一个十二三的少年,红着眼睛抹着眼泪出来,抽抽噎噎地打着嗝,迎面撞上她,又羞又惊,连忙拱手行了个礼,便跑走了。

  逢喜认得那个少年是崔徊意的弟弟,崔尚书只有这一个独子,很宝贵。

  她敲了敲门,这才进去,崔徊意有些疲惫地卧在榻上,依旧穿着一身白衣,头发用玉簪松松挽起来。

  “你来了啊,坐吧。”崔徊意见她,将手中的书放下,给她倒了杯茶,神色恬淡。

  逢喜现在可没心情吃茶。

  崔徊意料到她来是做什么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看见我弟弟了?”

  逢喜点头。

  崔徊意继续说:“我父亲一向瞧不起女子,也并不喜家中女孩读书,只觉得女孩识字就行,书读多了想法多,会不听管控。

  家里嫡女月五两俸禄,庶女三两。读书是很费钱费精力的,我只靠着这点钱,连洛阳的书院都去不起。”

  逢喜静静听着,她从未想过崔徊意会这样艰难,她与崔徊意不一样,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父母都会无条件支持。

  “是母亲顶着压力,用自己的嫁妆送我去书院,她常常因为我读书的事情,和父亲吵架。”

  逢喜急得他们最后一场会试的时候,崔徊意的母亲与她娘为了文昌庙的一柱头香争执起来。

  齐夫人,大概也是盼着崔徊意能高中,从此扬眉吐气的。

  “除了母亲,家中的姨娘、妹妹们也都将我视为榜样。我左右隔壁住着两个妹妹,他们都很安静,怕吵着我读书。”崔徊意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手里的书没什么意思,将它扔在榻上,拨弄了一下榻上的引枕。

  “我弟弟,他一个月月例银子更多一些,常常背着父亲,给我添置笔墨和书本……”

  这个家里,除却崔尚书这个一家之主,旁的人,都在支持崔徊意。

  逢喜握住她的手:“所以你弟弟刚才来是……”

  “那个孩子年纪小,太傻,让他离开洛阳。”说道此处,崔徊意干笑一声。

  “此事父亲都已经与圣上商定好了,他是通知,不是商量。他巴不得将我送进宫里,好换点利益。”

  逢喜一时间明白崔徊意这样骄傲刚强的一个人,这次为什么会顺从。

  她下面那么些弟弟妹妹,都与她感情好,她若是反抗,驳了圣上面子,不但自己今后仕途崎岖,将来弟弟妹妹们走上仕途,必然要受影响,她并不愿意影响弟弟妹妹。

  逢喜想起临走时萧琢对她说的话,于是问崔徊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假死,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洛阳。

  你若是突发恶疾死了,就不会有影响了。”

  这也许是最好的法子了,剩下的,除非皇帝死了。

  崔徊意摇头:“我不愿意。”

  “与其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蝇营狗苟地活着,我倒宁愿在后宫里蹉跎到死,至少崔徊意还是崔徊意。”

  逢喜不再说话,抱住崔徊意,崔徊意拍拍她的后背:“你记得我们当时在得意楼酒会那天还说了什么吗?”

  逢喜一回想,竟然有些哽咽:“说前路顺遂,前程似锦。”

  “我做不到了,你要好好加油。” 崔徊意没哭,反倒轻笑了一声:“这次其实也没亏,我用入宫为条件,和父亲交换了六千两银子,这些钱,我留在家里给妹妹们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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