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松开他的手,萧琢茫然地看向她,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逢喜,我不是动摇也不是软弱,我也没伤心,尘埃落定了,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出来,只能深吸一口气,冷空气让大脑到喉管都是冰凉的。
他努力笑了笑,像是平常一样没什么正经:“你想吃什么,这么晚了,我猜你饿了,走吧,我屈尊降贵勉强给你做个宵夜。”
萧琢不希望自己那些糟糕混乱的情绪展现给逢喜,也不希望这些没用的东西显得自己很软弱,让逢喜觉得他不可依靠。
逢喜定定看着他,看得他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他喉咙有些干,甚至都开始猜测她会说什么,难道是要说他没出息,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逢喜咬了咬下唇,忽然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哄一个婴儿一样,模仿者他那当时那不成调的小曲:“星星落在金河里,小船飘在金河上,我们娇娇在小船里,小船一摇一摇,带着娇娇去远方……”
萧琢抓着她后背的衣襟,忽然大滴眼泪砸下来,泣不成声,他问:“逢喜,你说我该不该信?”
逢喜还是拍着后背安抚他:“你心里不是已经信了吗?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虽然中间不太美好。”
萧琢的脸埋在她背后上,重重点了点头。
他缓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
……
别问了,问就是丢脸,他又在逢喜面前丢脸了……
萧琢脸红害臊,恨不得再挖个地窖把自己埋进去。
算了吧,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只要他脸皮够厚,就不算丢脸,尴尬的就不是他。
他这一生如果要写一本书的话,应该叫《悲惨又尴尬的一生》。
童年悲惨、少年悲惨、青年悲惨、青年到老年跟逢喜绑在一起估计下半辈子都是尴尬。
萧琢深吸一口气,适应呗,又不能离。
新帝登基,改年号辞元,死得不太光彩的先帝草草下葬,皇后秦臻奉为太后垂帘听政。
忙乱过后就是一片繁荣新景。
新帝力排众议,让崔淑妃脱离后宫官复原职,看起来一切都圆满极了。
逢喜发觉萧琢最近心情相当不错,好说话又大方。
他跟铁蛋满院子乱跑玩球,逢喜看着他忍不住摇头,撸起袖子揪住他的耳朵:“新帝叫你去应职,你怎么不去,天天跟狗玩儿,你玩物丧志。”
萧琢护着耳朵,忙道:“疼疼疼。”
“我突然发现当个宜室宜家的纨绔挺好的,天天在家做做饭带带孩子……”
逢喜看了眼地上摇尾巴的狗蛋,无语凝噎,这就是传说中的的带孩子?
她不想和他鸡同鸭讲了:“借你书房用用。”
最近刑部案宗太多,她的书房都堆满了,乱糟糟的,她干脆把自己书房当库房,转而去萧琢书房处理案子。
萧琢痛快点头:“用就是,不用和我说。”
逢喜转身走了,他把球抛起来,打算继续“带孩子”,那颗棕色的球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木质光泽。
他眯了眯眼睛,“???”
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逢喜抱着案宗进去,看了看背后那一大排书架,决定腾个地方放处理好的案宗。
她先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找了个合适的,最方便的位置,打算将这层的书都挪到下层去,等办完案子再给他挪回来。
“这些书脊怎么都花里胡哨的?”她嘀咕道,然后从中抽了一本,映入眼帘的正是老朋友——《小家温馨的秘密》
???
她又抽出另一本 《如何打一个精致的络子?
???!!
还有?
《插花的艺术》
???!!!
逢喜把整层书架都掏了出来,都是此类“温良贤淑”的书籍。
单是这些书还不会让她惊讶,毕竟这些她见过,是萧琢书局里的滞销书,他拿回家研究为什么销量差的。